宴谪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些天都是他和清娴登台唱曲,然后得了楚遇寒的赏,班里这么多人,自然有眼红眼热的。
不过宴谪都不在乎,谁想上去谁上去就是了,他不过是为了离清娴近些,刷好感值罢了。
果真,到了第二天班主脸色有些难看的找到宴谪,让他今天先休息,先不用上去唱了。
袁生顶替他上去。
宴谪瞧班主的脸色,知道袁生肯定去耍泼皮了,戏班里所有人都是班主看着长大的,他自然不能只偏袒一个。
现在有好处了,班里其他人肯定都说宴谪吃独食占着好处。
不如就让他们上。
刚好了,他也不想见着楚遇寒。
“那巧了,我刚好觉着有点累,谢谢班主了。”宴谪巴不得呢,也不生气。
倒是让班主心里更过意不去。
今天没事,宴谪就从戏班里溜出去,楚遇寒入主卞城已经月余,街上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生机。
“卖报,卖报!”
“……冰糖葫芦咯!”
“……”
宴谪穿过人群,轻车熟路的跑进点心铺子里,挑了几样清娴喜欢吃的,裹在怀里就跑。
看见不远处卖冰糖葫芦的,他眼珠子亮了亮,还是没忍住买了串,晶莹的糖衣包裹着酸酸甜甜的山楂,几个下去就让人胃口大开。
他舔了舔唇上的糖渍,抱着点心跑回去。
这个点儿戏应该还没唱完,宴谪回房间里趴了会儿,又实在睡不着,就爬起来逗了会儿猫。
“喵……”已经枯了的狗尾巴草,勾得花猫团团转,宴谪忍不住笑眯了眼睛,神情有些明媚。
110忍不住感叹,没了那些记忆之后,宿主的性格好像单纯了很多,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性格吧。
正开心呢,忽然听见“砰”的声响,宴谪手里的狗尾巴草惊掉了,花猫也瞬间蹿得无影无踪。
刚刚……是什么声音?
宴谪揉了揉耳朵,往声源处走,没几步他就看见戏班里的人全乱了套,都往外涌。
“怎么了……”宴谪拉住人问道。
“楚,楚大帅开枪了……袁生唱错戏……”
语无伦次的几句话,宴谪脸色顿时煞白,他跟着往前面涌,就看见袁生被抬回来,戏服上、身上、脸上……血红得刺眼,让宴谪呼吸窒了窒,浓郁的血腥味让他作呕。
混乱不堪,清娴也吓得不轻,身上也沾着血迹,看见宴谪之后勉强的扯了扯唇:“我没事……他也没伤到要害,就是那条腿……以后可能没法儿唱了。”
说着,眼眶通红。
他们戏班子里长大的,以后不能唱戏了还能干什么呢?这比一枪毙了人还要更残忍。
往后几天戏班里的气氛都死气沉沉的,从前都是大家被钱砸昏了头,忽然当头一棒,这才又看清楚了楚遇寒的面目。
一时间谁也不敢登台唱曲,好在楚遇寒也军务繁忙,没工夫天天来这儿找麻烦。
宴谪也后怕,倒是庆幸自己的脑袋还保住了,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