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鹤九说着脸色难看得厉害,若不是他知道自己还有用,说不定他就当场自刎谢罪了。

宴谪也想起来皇宫里那些事情,脸色稍变,却起身把鹤九扶起来:“……咳咳,你不必自责,若不是你或许我早已经……”

后面的话宴谪有些说不出口,苍白的脸色泛起点点红,但是鹤九却没有发现。

他冷冽着神情,异常的气愤:“早该要了燕国皇帝狗命,都怪属下当晚失手还暴露了行踪,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近不了殿下的身……”

封绥在宴谪身边安插的人太多了。

鹤九便是宴谪入宫那天晚上,向封绥放冷箭的刺客。

他只保护宴谪的安危,一般时刻不会暴露自己,但当时情况紧急,眼看宴谪就要被封绥凌辱了,鹤九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失手之后,皇宫里大肆搜查,便再也没有了机会靠近宴谪身边,逐渐失去联系。

鹤九没有办法,从宫里混出来,他已经把消息传回了梁国,而宴谪也回来了。

“殿下且安心,养好身子,回梁国指日可待了。”

鹤九认真道。

梁国韬光养晦两年,更何况有了宴谪的计谋,这些时日里实力大增,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够抵抗燕国了,而宴谪也能够顺利的回归梁国。

当晚,宴谪有些睡不着。

明明他身体里还有余毒,按理应该很困顿的,可宴谪却越来越清醒。

他在想他的任务,还有封绥……

宴谪知道封绥这次为什么肯放他出宫,一是封绥心里愧疚,他觉得他没有照顾好他。二是封绥还没有找到下毒的人,他也知道或许宫外才是最安全的。

这些日子男人一直让德安送药过来,还有各种宴谪在宫里喜欢的吃食,换着法儿的往他府上送,这才没两天,原本清冷的质子府已经大换血。

处处是宫里面出来贵重物什,连宴谪坐的软榻上,盖的都是上好的貂绒毛毯。

直到天色泛起鱼肚白宴谪才睡过去,于是这一觉就特别长,他还在睡梦中,是被人黏黏糊糊蹭醒的。

刚醒过来身体特别疲惫,眼前也看不清,男人撑在他上方,有些难以克制的用脸颊蹭着他。

“……醒了?”也不知道封绥是怎么溜出来的,穿了件纯黑的长袍,很简单的样式。

“……干什么,起来。”本来就胸口闷,现在更是喘不过气了。

封绥几天没见宴谪,真的像是中了蛊,他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分外煎熬的感觉。

“朕很想你,真的……”男人又鼻尖蹭他,宴谪有些受不住封绥炙热的眼神。

他把头撇开,咳了咳:“……咳咳,你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男人瞬间就挪开了,坐在床边看他。

宴谪当然也不会再睡,他从床上起来,本来想着叫人进来伺候洗漱的,可又想到封绥还在这儿……

他想赶封绥走,可还没出声柏竹就已经听见他起来的动静,准备进来伺候他洗漱。

柏竹端着水,推门进来:“殿下,起了吗?今天……”

水盆砸在地上,柏竹有点呆愣的看着屋里的黑衣男人,然后脸色大变:“……皇皇、皇上。”

是燕国的皇上。

是那个杀千刀觊觎他们殿下的皇上。

是那个黑心肝变态恶毒暴戾狼子野心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