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还万里晴空,可转眼乌云就涌了过来,黑压压的,雷电轰鸣,哗哗的雨就砸下来。
“……你放开我!我不去!”
宴谪铁青着脸色,不愿意出殿门。
封绥也不惯着他,这人不愿意走他就反手箍住宴谪的双手,把人横抱起来,开口道:“你是想让朕整日待在寝殿里,然后宫里的风言风语就传得更甚。”
“说朕沉迷美色,缠绵于床笫,白日宣淫……”
宴谪简直想伸手捂着男人的嘴,但是他现在身体腾空而起,一路上还遇到太监宫女,都诚惶诚恐的跪下去,不敢抬头看。
但宴谪还是觉得很难堪,羞耻。
他自暴自弃的把脸埋在封绥怀里,外人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并不能发现皇帝怀里的是名男子。
到了御书房封绥才把人放下,他也是怕宴谪闷坏了,才强硬的让人出来转转。
“过来,给朕研磨。”
几沓奏折,封绥认真的时候看着倒也不那么讨厌,眉眼沉寂,周身自带着帝王的威严。
宴谪皱眉,扭头道:“不会研磨。”
他又不是下人,如何需要伺候别人研磨。
“让你过来就过来。”封绥像是故意刁难宴谪,硬是要人过来,明明身边有专门研磨的太监。
宴谪犟了好些时间,却还是没办法,他缓步挪过去,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口,慢慢研磨。
不会是真的不会,他磨出来的墨汁不够细不够润,还动作生疏的让墨汁溅出来。
原本白净的长衫袖口沾了黑墨,倒是显得宴谪整个人狼狈不少。
封绥批完最后几个字,把笔放下:“研磨都研不好,殿下是承认自己蠢笨,还是说心思根本不在这处……”
男人握住宴谪的手腕,把人拉过来,眼眸深沉得像是无底洞:“若殿下真是心思去了别处,那朕可要好好罚你。”
封绥伸手,用指腹擦了擦宴谪的鼻尖,带下来一抹黢黑的墨汁。
宴谪顿时闹了个红脸,有些羞恼,把封绥推开就抬手擦自己的鼻尖,清亮的眼睛瞪着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自然是不会。”
是,他是梁国最受宠的皇子,自小待遇自然是极好的。
封绥瞧着他隽秀清冽的面容,心底喜欢得不行,更是恶劣的想要欺负人,直到红着眼睛哭出来才是最好。
他压了压眸子里欲念,冷淡道:“殿下好生会找借口,过来仔细看,看看朕磨的如何,是不是也像殿下一般敷衍了事。”
男人抬手,力道均匀顺畅,研磨出来的墨汁油亮细腻,墨色清润,整个动作间没有声响,浑然天成的气质。
宴谪这次有些过意不去,无意识凑近了过去,看着男人的动作,神情是极其认真的。
“……可看清楚了。”封绥余光里全是宴谪的身影,他像是高端的猎人,把自己伪装得无害,然后吸引猎物过来。
……确实很好。
宴谪没话说了,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然后抬眸:“……”
他想说好又怎么了,却撞进封绥那双晦暗的眼睛里。
男人再能装眼神里也藏不住欲望,宴谪就最清楚不过的,他心脏一颤,下意识就要逃。
“跑什么?”男人掐住他的腰身就把他架坐在书桌上,两臂像是牢笼似的困住人,无路可逃。
桌上放好的奏折全乱了封绥也不在意,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宴谪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