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绥觉得,宫里的女人都没有他生得娇……眼神清亮又懵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瞳孔都发散了,呆愣愣的。
“站稳了。”封绥把人拉起来,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没想到那截白皙的腕子已经红了,像是雪地里染上了红梅鲜艳的汁水。
果真是娇得要了人的命,男人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衬得他越发的凶狠暴戾。
封绥刚想开口说什么,面前的人抬腿跑走了,月白的衣袍在空中划出清冷的弧线,一阵香味扑面而来。
“……跑了?朕……我有这么吓人?”男人黑了脸,身后的侍卫伪装成小厮,闻言违心的说道:“……不,公子不吓人……是那位公子胆子太小了。”
封绥眼神冷得像是能杀人,他扯了扯唇:“是吗?”
“回去领板子,你胆子倒是很大。”
第60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咳咳,呼,呼呼。”
风飒飒的从耳边刮过,薄雪都尖锐起来,砸在脸上生疼。
“殿下!殿下……”柏竹好不容易看见自己殿下的身影,他拔腿追上去,跑得肺都要炸了,只见前面那道月白色清瘦的身影踉跄,便重重的摔在湿润的石板路上。
“殿下!没事吧!”
宴谪匆忙回头看,见没人追上来就松了口气。
手掌擦破了,长袍也染上了泥污,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回去就一片狼藉了。
“……嘶。”药酒涂在渗血的伤口上,刺激得让人微微战栗。
柏竹下意识放轻动作,说道:“殿下忍忍……”
他又想到刚刚殿下慌张的模样,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过问……
擦好了药,手上裹着纱布,不出三天就能好,宴谪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灭了烛火歇息。
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脏有力的鼓动着,吵得人有些烦闷。
这个世界他是梁国的质子,女主许安然是燕国丞相的嫡女,那席牧歌呢……
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想来每个世界男人的身份都不简单,权势滔天……而他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又是这般敏感尴尬。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绝对不能再和席牧歌纠缠不清了……
闭上眼睛,混沌的梦里是冰冷黏腻的水,男人死死的搂着他,不要命似的,眼神凶悍得像是野兽,深沉又锋利,仿佛只一眼就逃脱不开了……
宴谪从窒息感中挣脱出来,浑身出着虚汗。
柏竹听见声音进来掌灯,夜里寂静,天又冷,连蛐蛐叫都没有。
“殿下怎么了?脸怎么煞白的……”
宴谪摇头,鸦黑的睫羽上挂着点朦胧的雾气,额前微湿的发丝,清冷中又掺杂着点儿羸弱的模样,格外的让人怜惜。
“做了个噩梦罢了……”
他的声音虚虚的飘散在夜里,而不远处的皇宫,高耸巍峨的宫墙隔着另一个世界。
宫道上铺着薄薄的雪,打更的太监提着灯笼踩着小碎步,单薄的背影印在宫墙上,越发的渺小如蝼蚁。
“呜呜……我疼,你轻些……”清亮的眼眸沁出泪来,眼尾红得像抹了胭脂,他像是幼瘦白软的猫,哭的时候娇气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打着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