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起来,傅祁野!”宴谪害怕极了,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傅祁野都没有睁开眼睛。
“……你起来啊,你压疼我了……”雨砸得宴谪好疼,他身上的白衬衣已经被傅祁野的血染红了。
[……宿主不哭呜呜呜,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们了!]他听见110哭喊着,在他脑袋里面嗡嗡的响。
他哭了吗?宴谪想要抬手擦一下,才发现他整个人被傅祁野裹在怀里,很紧很紧……
他张嘴无声的呜咽出声,感觉自己陷进了一张大网里面,他无法呼吸,也没办法逃离……
“……快救人,无关人员远离现场!都退开!”红蓝的灯光在宴谪眼底晃着,然后彻底被黑暗侵袭。
他不需要傅祁野救他。
为什么要救他呢?
他恨他,可是他又不能纯粹的恨他了。
宴谪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想着,然后他睁开眼睛,病房里面没有人,他走出去,望见手术门前守得很严。
傅祁野就在里面,几个小时了吧?
[宿主!没人管我们了,我们赶紧跑吧!]在110心里,这可是最好的机会啊。
哪怕傅祁野醒了,他的伤也得恢复个最少十天半个月。
那宴谪就自由了啊。
可是他宿主却像是没有听见它的话似的,神情苍白,还有些麻木。
宴谪唇瓣微张,想说什么:“……”
他该走吗?
人群从宴谪身边走过,所有人都脚步匆忙,没人在意他,没人留意他。
宴谪有些恍惚,他脸色苍白得像是会随时倒下去,眼眶却是红肿不堪,好像在梦里都撕心裂肺的哭泣似的。
“啊!你在路中间挡着干什么?没看见这是什么地方吗……赶紧走……”路过的护士匆匆忙忙,宴谪被她撞得踉跄了几步,然后脸色苍白的低头道歉。
“……不好意思。”他嗓音沙哑,护士看他脆弱得很,也不想多计较,急匆匆又走了。
宴谪回头看了看还是红着的手术室,然后转身离开。
他觉得今天特别冷,骨子里的冻得麻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祁野都以为自己会死,但是他居然醒过来了,或许这就是祸害遗千年吧……
脑袋里还是昏沉的,他听见病房外有声音,好像是老太太在和谁说话。
然后门被人推开,光束钻进来,傅祁野眯了眯眼睛,才彻底看清楚来人。
他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想撑着身子起来,可无奈浑身麻醉都还没有完全过去,又疼又麻木。
宴谪过来按住他,冷声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傅祁野深深的看着宴谪,握住他的手,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你为什么不走,还留下来干什么?”男人嗓音沙哑,头上包裹着纱布,却不影响他这张脸。
宴谪对上傅祁野有些灼热的目光,他手指颤了颤,然后说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怎么走?我一转身就能看见你流的血,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就是想用这个来圈住我。”
他眼眶通红,神情清冷又倔强。
傅祁野心脏砰砰砰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