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的眼球泛红,以致于每根血丝都清晰可辩,面颊胡髯钻出零星头来,颓丧的气质从天生精贵的皮囊中几乎破土而出。
“我只是来送饭。”并不需要坐,放下就可以走的。
沈顾默然嫉妒起沈夫人来,真可怕,他的母亲能凭借三言两语叫软软露出温柔的肚皮,唯有他一张嘴,必将替妻子披上铠甲。
沈顾眨眨酸痛的眼帘,“请坐过来,我想冷静与你谈一下。”
唐软踟躇,最终坐在距离沈顾一米远的椅子上。
“什么事?”保温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能令自己获得安心。
如今,无论唐软在他面前在做任何防备动作,沈顾都会神经一扯,仿佛被皮鞭抽打的陀螺,不停以痛苦为原点高速旋转。
“你可喜欢小叔叔?”沈顾决定一针见血。
唐软蓦地皱眉,“难道你还想着要打断他的腿?”
发疯的沈顾简直不可理喻,但是一脸阴沉的沈顾更加充满危险气息。
“软软......”沈顾隐藏在被子中的手取了出来,因为连续输液,他那只筋骨分明的手背泛出青紫,“我只求一个真象,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沈慎言的一点位置?”
话未说完,他随手一抽,刺入血管的针头连血拔了出来。
“只是一句真话而已,你可以点头,或摇头。”他想去抱住唐软。
唐软立刻避开,趋之若鹜,“你究竟还想糟蹋我到什么时候?难道说我以后不能交友?不能跟同性或异性接触?他们中哪一个都可能与我有染?”
你究竟看轻我到什么地步?!唐软苦涩已久的心掀起轩然大波。
“不是这样,软软……不是的。”沈顾恨不能时光倒流三十秒,把每一个字都再吞咽回去。
他只是在做一次验证,从唐软的反应看来,更多的,软软只是对沈慎言产生了某种依赖心理。
亏沈慎言大言不惭。
他想,我还是能有几分胜算的,即使现在我在软软心底被排空为零,沈慎言也最多是二三。
沈顾几乎放低了姿态,“软软别气好吗?我错了,再说讨你反感的话,你......你就扣我的伙食,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