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也会毫不犹豫,朝对方的脸上挥出窒息带血的一拳。
唐软哭泣声逐渐减少。
还有衣物。
沈顾折叠唐软纤细的胳膊,他像刚从深海中浮上岸的人鱼,海水使肌肤带着咸意黏腻,而泪水又将这些污秽清洗殆尽,一颗一颗坠落在幽闭的环境中,如同忏悔的珠串,一遍遍吟诵罪孽深重。
沈顾一口狠狠咬在手腕,残忍地留些牙印,几乎狠厉问,“他有没有碰这里?”
唐软摇头。
沈顾又狠狠地咬在颈肩,“这里呢?”
唐软痛得眼神涣散,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被咬到喉咙,一口一口拆骨吞没。
“没......没有......”
沈顾咬了一遍。
确认唐软仍然光洁如新。
终于才肯去溺吻妻子冰凉的唇,像从对方口唇中掠夺氧气的末世恶徒,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不论是谁,绝不准他们随便碰你,若不然......”
都该死。
软软糯糯地回应,“没让.......小叔叔乱碰的.......他只是安慰......我再不敢了......”
沈顾只想等他这一句求饶话似的,把小桃心拍到红彤彤的,以拇指从唐软的面颊托了些许泪珠。
坏心道,“你这么喜欢哭哭啼啼,今天可不再让你随便躲过去。”
眼泪随着他的掌心去了远方。
唐软终于爆发了第二次哭闹,“老公,我害怕......我以后再不敢了......我每天晚上都乖乖在家等你......不出去吃饭了......唔。”
沈顾不让他求饶。
良久。
沈顾也禁不住冒汗,放开唐软的嘴巴,依旧生气不止,“你不要滑来滑去的......”
软软一直在躲闪。
害得冷静的沈某人一身热汗。
沈顾终于被磨去了力气,搂住老婆的脖子,换了一种语气,不再怒火中烧,而是无奈后的柔软,轻吻唐软冷汗涔涔的额头,自我揭短说,“我没有经历过......稍微配合一下。”
刚才有多么凶狂,如今有多么挫败。
唐软的眼泪顿得一消,“你不是和唐凌早已经......”
马上被沈顾施以严酷的反击,“谁跟你乱嚼舌根的!”话头点到为止,再讲下去,他不要做这一家之主的面子的?
唐软原本是哭泣渐入佳境,猛一听沈顾的自我剖析,忍不住情绪互转,绵笑了一声。
沈顾怒道,“我正生气着呢!”大手在后背又拍又拧,“以后不要再提唐凌,也不许提小叔叔......我说你,你是不是傻了,居然还敢笑!我真的......”
唐软哪里敢笑,自己刚从生死存亡的边界线拣一条命,唯有沈顾的手忙脚乱叫他不觉得痛楚。
唐软怕是病了似的,竟想。
原来堂堂沈顾,也有这般没脸的时候,要知道小甜番里的沈顾尤其能整夜折腾人的,常叫他下不来地。
心,突然就安定无比,也不闹腾了。
即使只成功了一小小小半,唐软回家依旧出了点血,沈顾自作孽不可活,对人凶狠完又转身替软软抹药,给人吃了两片消炎药后,先让唐让先盖好被子睡下。
他自己则斜靠在床头回味今晚全部的患得患失。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强求的人。
这是沈顾对曾经的自己最精准的定位。
所有的人,包括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往他身边主动靠过来的,包括曾经决定追求唐凌,也是唐凌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时间更多一些。
他从来没有伸出过一根手指去挽留任何,甚至从有记忆起都未发过如此大的滔天怒火。
他一向还算是个性沉稳的人。
却在一颗小小软糖身上屡次破戒,而且愈演愈恶劣。
他仿佛不再像他。
究竟是什么改造了他。
是仇恨,或是软软的存在?
暴怒并非是一个人强硬的象征,恰恰相反,是潜意识里极度懦弱恐惧的表现。
是谁令我能感到懦弱,恐惧,甚至是手足无措惶恐不安?
是软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