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厉学每隔几个月都要来拉斯维加斯豪赌几场,作为天城厉家的大少爷,他的一言一行从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顶级富豪世家的声誉,所以他进入的赌场都是华国人自己开办的vip专场,并非大街上那种宁酊大醉的普通人花钱能随意出入的。

这样的好处是,既可以挥金如土地度过消闲假日,也不会被人偷偷录视频拍照,发送到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运气有时候也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

厉学今晚的手气一直很棒,赚回来的筹码逐渐增高,令大少爷的张扬性格更加嚣肆几分。

尤其是他盯上几个同样来自华国的人,仿佛送钱一般,更是在赌桌上无往不利。

不一阵,他的喽啰便快步走来报喜,轻笑道,“猜我看见谁了?”

说话的人叫贺琪,是贺氏远洋贸易公司的幺子,常年尾随在厉学身旁,对他伏低做小。

“那个双腿残疾的半废物——沈顾!”

其实沈顾与这二人皆是校友,彼此大略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只不过学院里最出彩的人不是厉学便是沈顾,他一个区区远洋贸易的小公司,根本是比不上沈厉一根脚趾的。

如今借着厉学的势狐假虎威,背地里才敢称呼沈顾为残疾,平常见了定然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孬货。

“沈顾?他会来这种地方?他不是书呆子吗?”

厉学丢开手里最后的底牌,是一张黑桃a,凑出了三条a,成为牌桌上最大的赢家。

庄家将所有的筹码一并划拨到厉学面前,以讨好的语气恭喜道,“厉总的手气真是今夜之最了。”

厉学并不以为然,但沈顾是一种可以称之为特殊的存在。

毕竟他的眼线说,沈顾似乎在重新追求着唐凌,与唐凌时常见面约会。

足见沈顾确实遗忘了之前坠楼的事情。

厉学朝发牌的庄家说,“筹码给你当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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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手中拿着一沓面值最小的绿色筹码,轻声问身旁的唐软,“压几比较好?”

摆在两人面前的美式转.轮.盘中,戴白手套的人准备要将红黑两枚小球丢进转盘中。

唐软满脸开心,今天他的运气突然好起来,低声贴近丈夫道,“36是个好数字。”

沈顾手里那一沓筹码便全部压在软软指定的位置。

这才是令唐软欢欣雀跃的地方。

沈顾居然破天荒愿意听他的安排。

两人终于找到些乐趣,像两个普通游客玩耍。

厉学过来时最先以为沈顾旁边坐的是唐凌,再一瞧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庞笑得愉悦,竟把周遭乱哄哄的一切都压了下去。

却不是唐凌。

似乎是之前见过的另一个美人。

厉学身边并不缺投怀送抱的美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最漂亮的总是更加吸引旁人的目光。

走上前道,“沈总,许久不见。”

沈顾约莫三秒钟后,才装出一副错愕的表情,露出礼节性笑脸道,“竟是你。”

你这该死的。

厉学原本也不打算与沈顾招呼,只不过沈顾最近在天城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时间不长从厉家的眼皮底下抢走四五单生意,厉学父亲才意识到后生可畏,叮嘱儿子务必要跟老校友多打个照面。

生意场上无敌人,不一定哪天会有合作的机会。

两人简单地攀谈几句,厉学道,“既然来赌城,不然咱俩也切磋几把?”

沈顾笑着摇手,“厉总玩的都是大数字游戏,我只是随便玩两把,小赌怡情一下。”

他这话直往厉学最不爱听的位置猛戳,深知对方脾性,又怎么会不知道厉学最讨厌别人因为小事拒绝自己?

厉学果然挑起俊眉,反语一句,“难道沈总最近挣得钱,不够玩点大数字的游戏?”

沈顾故意从厉家抢走好几单生意,虽然才是刚过亿的买卖,不过厉家还真没在生意场中吃过瘪,那种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的痛感,最令人容易恼羞成怒。

沈顾连忙装出一副理亏的表情,喊唐软道,“你去别处玩一玩,待会儿我派人找你。”

唐软正求之不得。厉学那种扫视他的眼神分外直白,令人禁不住想躲起来似的。

沈顾与厉学走后,两名保镖一直保护着唐软在偌大的赌场里转悠,没有丈夫陪同在身边,玩什么都会输钱,索性唐软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是要爱惜钱财,面对这些花里胡哨的销金窟秉持着拒绝的态度。

沈顾那边比较费时间,保镖帮小夫人找了一个提供游客休息的躺椅,让唐软先小憩片刻,而两人则一直忠心耿耿地守护在身旁,但凡有什么意图不轨的人探头探脑偷窥唐软的睡颜,一律被无情驱赶。

赌城彻夜都是灯火通明,差不多凌晨三点左右,唐软被保镖轻手推醒,低声汇报,“少爷那边似乎不太妙。”

唐软原本睡眼惺忪,一听沈顾不妙,以为他腿疾发作,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直接往走廊里跑。

两个保镖连忙拦住他,一个俯身替他穿鞋,一个有模有样说,“少爷好像被那个姓厉的缠住了,一晚上输了不少,但对方不依不饶的......”

唐软偷问,“他大概输了多少......”

保镖朝他比划了几根手指。在某人的小脑瓜里简直是天文数字了。

临晨时刻,人的脑袋总是又闷又沉,连思维都比平常迟钝,但唯一能想到的是,爸爸妈妈要是知道沈顾的所作所为,必定会大发雷霆。

唐软原地转了几圈,忽然道,“劳烦这位大哥,您能帮我回旅店把我的贴身背包取来一趟吗?”

又朝另一位道,“我这里有点钱,并不是很够,但也勉强可以用,麻烦您帮我兑现成筹码。”等他们三人走入沈顾所在的包间时,屋内的凝重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的境地,浓烈的烟气令人厌恶,但赌徒的恶臭才最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