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软垮着的小脸很不好看。
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坐在沈顾的腿上。
背后的一众保镖和私人秘书们简直目瞪口呆。
唐软瞬间脸红到爆炸。
小沈总却是一种追求理论验证的从容不迫,操纵着轮椅以最快速度往坡上横冲过去,边对准唐软烧得通红的耳洞低声问,“你看,电量够不够?”
唐软搂住他的脖颈,怯怯点头。
“嗯,好猛啊。”
男佣帮少爷洗干净身体,将人平稳地搬回床上,唐软乖巧地替他盖好被子,取出吹风机一点一点吹干发丝间的水滴。
唐软的手指又软且长,热风会顺延着他的指缝,款款摩挲沈顾的发尾,连他的指尖都不敢用力,仿佛雀尾柔滑的羽毛在雪地间留下的扫痕,令人享受至极。
待一切收拾停当,两人一起躺倒在大床上,沈顾独自占着最左边,伸手将床头前的小书灯调至光线温和,取出笔记本电脑继续完成日间未能完成的工作。
唐软睡得离他很远,两人之间自然形成一道隔绝彼此碰触的距离。
沈顾要的是一个能在夜晚帮他翻腿,或者解手的人,而不是耳鬓厮磨的爱人。
这点认知唐软从第一天躺进来就已经知晓,石麒被安排做秘密的事情无影无踪,再雇人当然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唐软除了体力跟不上需求,听话顺从皆是万里挑一的。
还有什么比他更好用的保姆呢?
唐软有些气馁的想。
再说老公也从没表达过对自己有其他需求的态度。
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得太美了。
沈顾从繁忙的工作中难得抬眼,最先关注的是唐软在做什么。
远远的丝被里蜷缩着另一个人,仿佛怕冷而深深掩埋进去,唯独留下半张脸和一双潋滟微波的眼睛,似乎盯着自己发呆。
探手在唐软的耳朵尖尖揪了一把。
唐软嘶嘶抽了半口凉气。
“快睡觉。”
通过几天的磨合,沈顾总算习惯旁边多睡一个人的存在感,叫唐软接替石麒的工作其实一点指望都没有,让唐软帮忙搬腿也是意外有了如此荒唐的一个想法。
他都躺在床上近半年时间,从未叫石麒睡在旁边帮忙翻身。
他只是想适度补偿一下他而已。
一种措辞,一种开脱,一种对于自己的复仇行为,会意外伤害别人的心理补偿而已。
唐软却当真的来伺候他,也当真晚上在他翻身的时候,帮他把不灵便的腿脚轻手换个角度。
令他舒服,自己却睡不踏实。
抱着一种亏欠补偿再亏欠再补偿的心理,沈顾开始对唐软说不出任何冷面心黑的狠话,有时候也愿意迎合对方的期待与热切。
但这些应该不属于爱的范畴。
他因为自己轻言相信爱情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哪能随便再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