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纪淮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始终不得劲,脑袋也有些晕乎。其他人也都喝高了,要不是班主任拦着,他们还想再搬几箱啤酒接着喝。
酒足饭饱后,纪淮与班主任简单告别,然后扛起唐祁州在马路边叫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回家。他自己则打算散步走回去,吹吹夜风也好醒酒。
只是他没想到今晚的节目还没有结束。
兴许是酒精放大了人的喜怒哀乐,刺激着人的六根六识。曾经与纪淮有过矛盾的人,至今仍未放下,反而如同被蛛网绞杀的飞虫,在负能量中越陷越深。
纪淮走到距离家门口百米处驻足,头顶路灯投下的影子被他踩在脚底,却有另外的黑影缓缓逼近。
这几人已经尾随了他一路,还丝毫不知道掩饰。
纪淮斜靠路灯,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倨傲地注视来人:“一、二、三……怎么还是以前的配置,没意思。”
“你这种恶心的贱人为什么还不去死啊?”他们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真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命也太硬了。”
纪淮摸了摸有点扎手的寸头,语气波澜不惊:“可以,我今天就让你们看清楚到底谁是老鼠谁是爹。”
五六个人凶神恶煞地冲上前来,纪淮借力打力抓住冲在最前那人的肩胛弯腰一记过肩摔,将人掀翻在地。
与此同时,另一边有人双手架住他的胳膊不让使力。纪淮从容地伸脚踹开迎面跑来的人,利用惯性与身后人一起倒地,接着用手肘猛烈撞击他的脑袋。
但对面人多势众,有人趁纪淮不注意,朝他脸上狠狠打了一拳。纪淮被打得趔趄了几步,痛意袭来,嘴里涌上浓浓的铁锈味。
他偏头吐出血水,活动活动关节,再次冲刺上去与他们搏斗。
这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拿出拼命的气势,宣泄着多年来积压的不满,非得把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拔出来才肯罢休。
后来不知是哪个路人报的警,他们还没分出胜负就灰头土脸给带去派出所了。
“都是大学生啊?那也是成年人了,还这么冲动!怎么着?嫌我们一天到晚闲得慌,特地找点事做?”
每个人脸上挂了彩,不过好在都是无伤大雅的轻伤。走进庄严的派出所大厅,他们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做完笔录后,六个人背靠墙壁低垂着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乖巧接受教育。
“念你们是初犯,还是学生,打电话叫家里来接。”
纪淮死死攥紧口袋里的手机,一下又一下摩挲光滑的屏幕,迟迟没有动作。
池烟身在国外肯定叫不回来,如果麻烦唐祁州爸妈,可能会透露给她,纪淮不想让池烟知道自己打架斗殴。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希望母亲能够开心,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踌躇许久,纪淮翻遍整个通讯录,最后决定将这通电话打给阮玉尘。
阮玉尘这会刚开始新一局游戏,跳的还是刚枪点。就因为瞬间的分神,没有拿到枪,被敌人一枪爆头。
他不气也不恼,和直播间水友打个招呼就走到阳台接通纪淮的电话。
“哥,我因进派出所了,不是什么大事,警察让家里来领人,你方便过来吗?”
这一声“哥”叫得阮玉尘当场愣在原地,手机差点脱手:“我不方便,问问警官能不能通融?”
“你和他说吧。”纪淮说完就把手机递给负责训话的警察,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面壁思过。
不知道阮玉尘说了什么,警察同意让纪淮回家。他走出派出所十多步远,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阮玉尘的名字。
“受伤了吗?严不严重?为什么打给我,你父母呢?”
纪淮没想到阮玉尘会关心他的伤势,语气稍微放缓:“很感谢你能帮我解围,但今晚的事与你无关。”
第21章
回学校当晚,尤铮铮欢天喜地请纪淮吃晚饭,一口一个淮淮叫得可亲热,活得像古代青楼花枝招展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