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洛昔都快把顶头上司那位姓黄的好朋友忘了。
他并不太记得对方的脸,非要说的话,就是那天对方过来工作室找宋微之出去鬼混,刚好遇见他汇报完工作从办公室出来。
然后他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好友申请。
第二天工作室楼下车子拉了整整齐齐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据说是一见钟情。
总之,这件事最后以他告诉宋微之再瞎当助攻就带着工作室其他人跳槽告终。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但宋老板确实很有求生欲地约束住了自己的朋友,没有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这种土里土气的东西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乍然旧事重提,洛昔居然还有点恍惚。
毕竟那件事是工作室成立没多久之后发生的,他居然跟在宋微之后面干了快两年还没把现在的老板炒掉。
青年莫名其妙地又想起来刚刚掉下来的那块天花板,突然有点遗憾它为什么是铝制的。
有些老板确实需要一场脑震荡来变聪明。
其实除了宋微之那位姓黄的朋友之外,以前也有别人追求过他。
样貌和名字洛昔已经不太能记起来了,但那些追求者对他一见钟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追求,又光速受挫的概率很高——就和那位姓黄的朋友差不多。
从这点来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生人勿进方面,他好像没多大变化。
洛昔接收了同事发送过来的文件,新建了一个文件夹保存。
打开PPT,开始整理那些资料的时候,青年心里想的却是他好像从以前就对一见钟情不怎么感冒。
..直到自己光速恋爱为止。
最开始,他是真的是因为画家的脸才忍不住沦陷,产生了接近的想法的。
安静体贴的性格,加上半点都不复杂的社交圈,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对画家的好感,非常当机立断地展开了追求。
现在回想起来,同居之后惊喜和意外不断的生活其实和预期里半点都不一样。
他得承认自己更喜欢几点一线,一成不变,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冬夏春秋,然后爆竹声里许下来年平安的期许。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睁眼后面对不同的、让生活翻天覆地的惊喜。
二十三岁之前他的目标是挣很多很多的钱,二十三岁以后,目标则变成了好好生活,热爱每一天。
不管是什么年龄阶段,他在对未来的规划里,都没有过这样的设想。
从安稳这一角度出发,青年得承认他们半点都不合适。
可规划永远都只是规划,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先到来的明天还是什么重大的意外,没有什么比当下更值得重视的存在。
他想和谢初霁好好过好当下,哪怕是充满意外,完全不可知,格外考验精力和耐心的生活。
因为他喜欢谢初霁,爱谢初霁,没有办法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把对方从自己的心里割舍出去,心和理智不一样,是完全不可控的。
又一次删掉不小心多打出来的名字,青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发现事情解决之前,自己都没有办法很好地投入工作。
放在以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就算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干活是干活,处理私事是处理私事,前者后者之间有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不会因为私事影响任何工作。
只有一次是例外。
所以他很当机立断地辞了职。
..这么一想,宋微之作为老板好像也不是没有优点。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