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父眉间映出点儿笑,接着道:“那你说这田地之事该如何落实?”
“自然是以雷霆手段落实,”别笙语气虽轻,却也掷地有声。
别亭笑了笑,并不是嘲笑,只是对于这般赤子心性的欣然,他走过去摸了摸别笙的脑袋,极少见的做出了亲近之态,“须知无论何处均有豪强之列,若土地十分,那九分便在他们手中,此地亦是如此。”
“若你要用雷霆手段,手边必要有兵丁为恃,可我们来此处并未带多少护卫,此番还需从长计议。”
别笙听着父亲的教导,在胸中一字一句的细细揣摩。
此后几年,别笙先开始做事还需别父帮助,到后来已然独当一面,分田弘文、修桥辅路,渐成气候。
至二十及冠,别笙被调回边城,取字思问。
疑思问,策其日后勤学不怠,别父亲自所取。
冠礼之后,便是与巫庭的昏礼。
两人结契那天,是个很大的雪天。
不见滟滟暖阳,不见翩翩华彩。
只有瀌瀌弈弈,落了满头的大雪。
街上两头系了红绸的马儿并行,两侧有百姓夹道相迎,别笙余光扫去,也能瞧见一两张熟悉的面孔,细想来,有业县书馆中的学子,也有地头见过的老农。
他转目看向巫庭,恰这时巫庭也回了头。
“殿下。”
巫庭仍和从前一般应他。
“我有些冷。”
别笙笑着说。
巫庭动了动缰绳,随后脚下轻点,翻跃而起,转瞬便到了别笙身后。
而后握住他的手掌,为他暖热。
别笙弯着眼睛,往后靠了靠,“殿下,我们今天,订下了共赴白首之盟,谁都不可以违背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