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去瞧,针脚细细密密的,比她的工艺好。只是,如今就开始做冬衣,实在是为时尚早。
江妩很奇怪,阿止却点了点头说是啊。
飞速穿了个针,道:“给我阿兄做的。我手头慢,所以提前多做几件,这样就能赶完工尽早寄过去了。”
江妩道:“要这么早么,送到舒州,一个多月也能到了吧?”
“哪够。他在碎叶呢!”阿止说的时候,骄傲起来,“他是军籍了。去岁的时候跟着北进的大军去了关北,如今跟着退守驻扎在安西都护府,今年元日也是在碎叶过的。”
江妩怔了怔,喃喃道,“北进?那不就是突骑施么?你兄长在苏、薛两位参谋的队伍吗?”
阿止茫然,“参谋么,我哪知道那么多呢?对了,陈变将军你听说过么,我阿兄说他们是跟着这个陈将军的。”
江妩一震,她当然听说过。
彼时她是没留意过这种事情的,是后来得知自己获封要远嫁,才开始打听和关注。
这个陈变,当时就是那个被苏、薛坑了一大把的人,他麾下的士兵对抗突骑施的时候中了埋伏,折损大半,自己本人也被俘去,生死未卜。
而后,圣人盛怒,这才问责了梁国公府,引发了一系列和亲的事情。
如今,不闻边关异动,看来陈变一军尚且无事着。
江妩后背寒了一下,看了看阿止缝的绵服,心里不由百感交集。
也不知上辈子,阿止她兄长是不是穿上了这件冬衣,在那场战事中活下来了呢。
阿止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其实,上辈子那也不算什么和她太过相关的人,只是无形中觉得,似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不一样的人世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