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轻嗤,“当年自长亭一别,你去岭南路途漫漫,难道还没自省。”
“我当然在自省,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苏弈拂袖近一步,微微抬高声音压下他,“那你呢?你当年不也没有立刻舍掉你的裴家,你的军功。等她死了,你又去做什么样子。”
“我再说一次,”
裴弗舟慢条斯理地瞥了他一眼,淡漠道:”是你苏弈、不要她的。”
苏弈噎了一下。
裴弗舟转眸道:“我上辈子不想同你争,是我以为你会珍惜她。”
苏弈深深闭眼吞了一下喉头,斯斯文文地笑出声,“那你自己呢?你了解她么?你把她送进宫苑,就是为了她好?”
“我苏弈自然知道是对不住她,所以要弥补。如今我知道不可唐突的轻举妄动了,所以一直等到今时今日,北境稳定,叔舅固守,国公府安妥,才敢在此时重新寻她。”
他上前一步,盯着裴弗舟,笑得温淡,“如不是你,我自会给她锦衣华服,无上荣耀,她上辈子没有得到的,我都会一一施与。待我承袭国公之位,她会成为第二个国公夫人这些,凭你一个三品金吾右统领,给的了吗?”
苏弈说完,几乎轻嘲地看了他一眼,负手而立。
然而裴弗舟却听得轻嗤出声,他摇头,似是无奈发笑。
而后抬眼间,并无退让,唯有一种光华闪烁其中。
“我当然给不了。”他拢眉淡淡说着,忽而转身抬头看向巍峨皇城。
那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片雄伟辉煌中,高耸的明德浮屠塔静静矗立,金铎之声遥遥传了过来。
“但、我想要学着爱重她。”
苏弈一一震,不解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