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逊很无奈,他的确放不下苏蓉,可眼下无旁的办法,也想过娶妻先应付过去,可奈何方才被裴弗舟一把抓住“提点”。
他一介文弱,日后还想在官场混出名堂争口气,自然不敢招惹这位武侯的人。
于是狠下心,将话说得决绝,“恕儿唐突。逊无官无职之人,配不上江姑娘。还望江姑娘另择高婿儿不敢高攀。”
说着,将头磕得咚咚响,似是生怕沾上这婚事。
江妩在后房听得一清二楚,十指扣着木沿微颤,知道这婚事是砸了。
她倒吸一口气,已经站起身从小门矮身跑出去,一面跑,一面踩过水洼,顾不及带着帷帽,一路跑到祠堂外的芦苇湖旁。
寒鸦飞渡,鸣声阵阵。
她在湖边顿下脚,天风吹过,眼圈才敢红了。
婚事一砸,国公夫人若是得了信,或许从前种种再次重蹈覆辙,岂不又遂了旁人的愿?
抬眼见天色苍茫,孤景寒寂,此处无人,心里一酸,干脆蹲在地上抱膝呜咽起来。
秋风阵阵,她正将眼泪抹得天昏地暗,却被一阵冷香陡然揽回了神思。
肩头一暖,一件薄氅迎头盖了下来。
她一怔,下意识地撩起薄氅回头,天光下,一袭牙白色的萧然身影落于摇曳的芦苇之中。
此刻,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裴弗舟站在她的身后,幞头软带随风纷飞,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江妩怔了怔,泪痕未干。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