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不禁轻轻一嘲,漫不经心地一抱手臂,乜了苏弈一眼,道,“世子倒是又善解人意啊。”
他还记得自己这位世子好友,是有点风流在身上的。
从前,苏弈偶尔打着国公府公差的旗号,帮妹妹苏蓉和她几个贵女朋友混过夜禁。
只因苏弈的确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持有公差文印,裴弗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出去了。
只是这一次,江妩的亲眷已经派人寻到了巡铺,苏弈如此折腾,不知又要给他惹出什么麻烦。
僵持中,裴弗舟却见江妩坐在车中迟迟不动,不禁额角微跳。
“江妩。”他忍着头痛呵了一声,语气里染上一丝不察觉的薄怒,“何故违抗金吾之令?”
武侯尚为年轻,可威严冷峻中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他身下的骏马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情绪,焦躁地跺了跺蹄子。
江妩浑身一颤说“不敢”,一口气憋在胸中,半晌,才缓了过来,怯生生地虚声道,“裴将军铁面无私实在引人畏服。我我怕挨罚。”说着,声音愈发低落了下去。
按律法,犯夜禁者笞三十。犯夜拒捕者,还要挨杖。
她到底是个出身旧族的姑娘家,就算从小玩得再疯,耶娘也不曾重打过她一下。若真是被罚了,丢脸不说,那皮肉该多疼啊
更何况,裴弗舟的一些“私下”手段,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苏弈听懂了,笑话起裴弗舟来,微微探出身子,道,“听听人家,以为是奉承,原来是被你吓的。”
裴弗舟没有说话,只扫了苏弈一记眼光。
江妩紧张地捏着帕子,不安地等待接下来的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