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若不是世子那个朋友裴二郎从中劝谏阻拦,说不定四姑娘已经是我们世子夫人呢!”
婆子瞥了一眼,眼角里有嘲笑的意味。
美则美矣,可谁不知道,这江四姑娘可不是什么会伤春悲秋的善茬。走到了这一步,纵使从前再高的心气,也早磨平了。
于是抬高了嗓门,将那小婢怼了回去,“呵,关人家裴二郎什么事。这江家原本只是个旧望之族,巴巴地把她送长安的。谁知道她用了什么心机手段,竟又认识了咱们国公府,怎么,还真以为能做凤凰不成?”
说着,抬眼见江妩的贴身侍女抱穗迎面走过来,转而不耐地将册子塞进她怀里。离去前,不忘回头提点。
“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启程了,这一去可是嫁贵婿、做王妃!你们姑娘也算是心想事成了。好生准备吧!”
抱穗听得不禁暗怒,紧紧握着那礼单可惜不敢多言,只嘴里嘟囔道:“什么嫁贵婿、做王妃若这真是个福气,你家国公夫人早就留着给自己女儿,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拿我们姑娘去填。”
想起那要和亲的突骑施的老可汗年逾五十,抱穗不由得替姑娘心疼极了,转而看向窗边那个立着的影,欲宽慰几句,可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只得走进了屋子,轻声道,“今早听闻咱们夫人的病有所好转了,只是这一歇,在客栈绊住了脚,恐怕来不及送您了。不过您放心,您的书信这程子应该已经送到了。”
江妩这才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回过身子却说得开怀,“来不及送最好。若是见了,眼睁睁的一场生离,又要哭一哭,阿娘那心症又该犯了,还是回去得好。”
说罢,她的视线落在这贴身侍女抱穗的身上。
想起曾经她们二人自舒州初到洛阳投奔表姑母,见识神都气象,结识朱门紫贵,真是开了眼界。
只是在这富贵窝里的旖旎繁华里浸染久了,她竟也生了争一争的念头,从原本只打算在东都谋一门不错的婚事,到妄图高嫁进国公府。
她让抱穗提前三个月暗暗打听消息,隐瞒了表姑母,又算计了自己的表姐,才得来去夜宴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