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斯年眉峰一扬,“不算晚期?”
谢晟风凉薄地耸耸肩,“嗯,老头子对他那条命格外珍惜,马上请了全球的专家来京会诊,可惜年纪大了,有些事挡不住。”
他语调轻松,谈论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至亲祖父,而是一个厌恶的仇人,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俞斯年瞥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不在他跟前尽孝?”
谢振海若全力治疗,就管不到丰裕,总会放权。
谢晟风好像听了一场笑话,“他是身体不行,又不是老年痴呆,都是猫哭耗子,有什么意思。再说谢清和谢章,谢家的小辈全堵在病床前,也轮不到我。”
俞斯年淡淡道:“都比你会讨好,你拿什么跟他们争?”
谢晟风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我这不是有个哥吗?你的橄榄枝我哪儿能不接?”
俞斯年掀了掀眼皮,两人视线一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服务员开始上菜,很快摆满了一桌。
谢晟风看着俞斯年手上的戒指,扯了扯嘴角,闲聊道:“二婶还好吗?”
其实他更想问一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俞斯年母子怎么逃开谢家顺利出了国,杳无音信之后还能出现在S市,跟郑家太子爷结婚。
特别是这位堂兄过得相当滋润,一出现就能跟家里的老不死平起平坐。
不过交浅言深,就算他问了想必俞斯年也不会回答,所以只能问候一声毫无印象的俞茴雅。
“还不错。”果然,三个字就给打发了。
“谢章后来除了现任妻子王慧琴生的儿子之外,外头还养了一个私生女,不过母亲已经不在了,你猜这私生女谁在养?”
“俞新海。”
谢晟风闻言,低低笑起来,点头道:“不亏是俞董,猜得非常准。”
没有俞茴雅和俞斯年,谢章又重新娶了妻生了子,俞家想要继续攀扯关系,当然得替谢章处理那见不得人的事,俞斯年想到那天酒会上俞新海跟条狗一样对着谢章摇尾巴,心说一点都不意外。
他拿起餐巾擦拭了嘴角,看着谢晟风,目光锐利,气势逼人,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再回谢家,更不会搭理俞家,你有野心你就去争,有能力就让他们身败名裂,我鼎力支持。”
谢晟风似乎就等着这句话,于是笑问:“你打算以什么身份?”
“生意人。”
生意人只谈利益。
谢晟风眯了眯眼睛。
俞斯年表情不变,淡然处之。
接着谢晟风开怀笑起来,“多谢俞董成全,我敬你。”
“客气。”
两人都没有喝酒,纯粹以饮料相碰。
既然谈成了合作,那么有些消息就该互通有无,俞斯年直接问:“关于令尊令堂的车祸,你就那么笃定是人为?”
谢晟风说:“那辆车我让朋友从废弃场给调换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嗯?”
“但是我悬赏到了一份行车记录。”谢晟风的眼眸暗下来,沉沉的令人心悸。
俞斯年将牛排送入口中,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