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打开的一瞬间,更是连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我以为会看到林蔚然抱着一捧花,在花香中抬起眼睛,水且润的眸,闪着粼粼波光,像下凡的仙女一样。但是没有,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后,自嘲地笑了一声,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
听到别人说林蔚然抱着花,我就下意识以为林蔚然是来找我的,说不定林蔚然是去看爸爸妈妈呢,或者是其他朋友。
他并不是只有我,对吧?
我掏出手机,正想着要不要给林蔚然的妈妈打个电话,电梯就“叮”地一声打开了。
林蔚然抱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本来满脸紧张,看到我坐在地上后,愣了一下,连忙把花丢掉过来拉我。
因为太急切了,还在那捧花上踩了几脚,花瓣零落在地板上,漂亮的包装纸也变得皱皱巴巴。
“点点,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看着他白皙秀美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预想了太多遍见到他的场景,想好了再见到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是要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感谢失而复得,还是打他一耳光,责怪他不告而别。
想了很久,想了千百遍。
但见到他的那一刻,想好的台词一句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呆滞得像木偶,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
林蔚然见我不答他的话,逐渐变得焦急,两只手环住我的腰,像抱小孩一样把我抱起来,嘴上还在念叨:“你是不是低血糖了?我早说过要你好好吃饭了,你就是不听话,工作能有身体重要吗?”
他把我拖起来之后,我抵住他的肩膀,语无伦次地说:“别,你先别碰我。”
林蔚然的声音立刻停住,水红的唇瓣抿了一下,又抿了一下,似乎有些焦躁。
我扶着墙,身体晃了几下,他立刻伸手虚拢住我,护在我身侧:“点点,你先别动,在我肩膀上靠一会儿……”
我打断他,轻声问:“这些天你去哪了?”
林蔚然先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能告诉我,随后试探着握住我的手,紧张地观察我的神色:“你在生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今天还给你买了花,我的花……”
他低头看见踩得稀巴烂的花,连忙说:“没关系,我再给你买,花店里还有很多比这好看的花。”
“我不要花,至于你的去向,不想说就算了,我不是非要知道。”
我抱住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什么都不愿意想了:“林蔚然,那天是我胡说,是我在道德绑架你,我收回我说的话。就算你出了事,我也会继续活着,这年头谁还搞殉情那一套啊。所以,你不用再躲起来了。”
林蔚然很快就回抱住我:“不躲了,再也不用躲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轻松的语气和我说:“对了,点点,我的病治好了,现在我不用把你让给任何人了。经过这次我才明白,我不该总和你赌气,你是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你,这样就够了,我们要好好在一起。”
如果说“林蔚然出现”这件事就足以让我大脑空白,那他现在说的这件事,就如同平地的一声惊雷,彻底把我震懵了。
我结巴地问:“治、治好了?怎么治的?不是说做手术没用吗?”
林蔚然平静地说:“也不是说没用,就是手术成功率比较低,而且……不说这些了,现在我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语气太轻描淡写,把做手术说得像喝了口水、吃了顿饭一样简单。
然后他用指腹擦我的眼角,又低头去吻,湿润的舌尖触碰到眼角下的肌肤,痒痒的、麻麻的。
他这辈子都没用这么轻柔的语气跟我说过话,他说:“点点别哭。”
我这才知道自己哭了,越擦越多,止都止不住,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嘴里翻来覆去地说一句话:“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我没敢再追问下去,下意识忌讳着再提起他的病,觉得太晦气了,连提都不敢提。也怕现在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再追问下去梦就要碎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林蔚然轻描淡写的一句“治好了”,实际上的治疗过程比酷刑还要煎熬,恢复期疼得成夜成夜睡不着觉,浑身冷汗,连身下的床单都浸湿了。还有很狼狈的时候,疼到连眼泪口水都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