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里四百多个客人都删了。
第二天找了经理辞职。
“你要走?”新兰亭的经理难以置信,翻着他的账本问姜危桥,“你知道你在这里一个月赚多少钱吗?”
“三十几万吧。”姜危桥说,“都是客人卖酒开卡来的分红。”里面有一半都是唐彦每个月给他砸的实打实的业绩。
“你不会是被唐彦私下包了吧?”经理狐疑。
姜危桥好笑:“你觉得我这么LOW?为了钱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何况就算我想,唐家能同意吗?”
经理觉得他说的倒是不错,唐家绝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丑闻爆出来。
“我昨天跟唐彦闹掰了。”姜危桥又说。
经理又炸毛了:“什么?你们分手了??”
姜危桥更好笑一些:“分手……我和唐彦什么关系能用上这个词。就是他昨天缠着要跟我公开出柜,我不乐意,就掰了。”
“你疯了是不是,哪里去找唐彦这么阔绰好骗的富二代啊!”
“累了。烦了。不想玩了。可不可以?”姜危桥敷衍,“总之就是不想伺候他了。”
经理跟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他:“那你老爹欠的债,怕是还有百十来万,你怎么还?什么地方能比新兰亭更赚钱。”
“这个啊……不知道嘛,先辞职再说。”姜危桥想了想,“青春饭又不可能吃一辈子。我未来多打几份工,一边还钱,一边读点儿书,考个学历下来,也当个文化人不是挺好的。”
他跟经理签了离职协议。
因为刚月初就走,上个月的绩效直接给他扣了有大半,他也懒得掰扯,拿了大概不到十万块钱的报酬。
上上个月的钱都还了债。
母亲的病每个月也有一大笔花费。
更不要去想弟妹的生活费。
这不到十万是他全身仅有的财产,而且很快会花个精光,下一份工作下一笔收入在哪里还不知道。
可是他走出新兰亭的时候,却觉得无比的轻松。
似乎这样就能对自己、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唐彦有一个交代。
他在遇见的第一个垃圾桶停下,把身上与新兰亭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扔了,最后掏出了唐彦给他的那张请柬。
*
他开始也想扔掉请柬,可是最后又舍不得,小心翼翼地塞回了衣服的内兜。放在那里,就好像唐彦贴在他胸前的时候一样,带着一点点的温度。
也像唐彦。
经理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但是他有一句说得挺对。
他和唐彦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来都没有可能。
比起在生日宴上公开双方的情侣关系,分开其实对他、对唐彦都是更好的选择。
年轻的姜危桥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依然觉得心头闷得慌,让他想要抽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