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没有。”经理有点不高兴了,“我跟你说,唐家这种真富豪平时打着灯笼都遇不到的,他们家的财富难以想象。唐彦有多少钱你也根本想不到。七十万对你很多对吧,对咱们新兰亭也不是个小数目,那天唐彦怎么说的,就是他的零花钱!零花钱!七十万我敢说只是他存款的一个零头。你啊,别学有钱人的风花雪月了,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鱼就好好地养着,知道吗?”
狂暴的电音隐约从墙那一头传过来,惨白的日光灯让死寂的员工更衣室更显得冷清,与一扇门外的狂欢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危桥垂着头,卷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仪态在一群酒童里出类拔萃,自恋又高挑,只有别人向他弯腰讨好的份儿,鲜少有这样低头的时刻。
就像是……就像是命运压弯了脊梁。
经理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年龄还小,真的接触到了唐彦这样的人,心里难免有想法。哥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别瞎想了,人要认命。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想你妈,想想你弟弟妹妹,还有你那个操蛋爹欠的一屁股高利贷。你打算怎么还,卖器官吗?”
“你想多了,哥。”姜危桥掐了烟站起来,他眼神挺平静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他在房间里了是吗?我现在过去。”
*
唐彦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穷极无聊打量起房间的风格来。
华丽的中欧结合风格在他看来多少有些不伦不类,桃红与深红的色泽搭配也显得特别的暧昧。
七彩的光打着,形成了一种流动的色泽,把水晶桌子折射出各种光芒。
双层隔音玻璃窗外就是楼下的舞池,躁动的人群比刚才更多了一些。
他还在发呆,门已经开了,姜危桥站在外面。
许久不见的姜危桥头发更长了一点,脸色冷冰冰的,像是在生气。红色西装上镶满了水晶,夸张又华丽,但是还好,没有其他店员那么暴露。
唐彦莫名松了口气。
姜危桥果然是不同的。
“伯母情况还好吗?”他问。
姜危桥一路走过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抓着他的手腕一扯:“走,出去。”
唐彦一愣:“怎么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姜危桥还是不高兴的样子,“跟我走。”
“可是我才刚来……”
唐彦话还没说完,姜危桥抓着他就走了出去,他力气大得惊人,唐彦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开。一路往大门口走去,经理还追过来,气急败坏地说:“姜危桥你给我回来!今天晚上狂欢日!你是主角,你走了一会让谁上台领奖?!”
“爱谁谁!”姜危桥臭着脸说,一点不放松地抓着唐彦。
他走得又急又快,到最后差点都要小跑了。
唐彦只能跟着他走,一路走到了后海旁边,姜危桥才松开他的手,这个时候唐彦已经气喘吁吁:“你、你干什么?今天不是新兰亭特别的日子吗?”
“特别的日子。”姜危桥笑了一声,“你给七十万,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
他指了指自己:“卖酒的公关。”
然后指了指唐彦:“大方的客人。”
“你是这么想的,唐彦?”姜危桥问他,“在你看来,这个才是咱们的关系对不对?”
唐彦愣了愣,脸一下涨红了:“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帮你。我怕你生气,所以才偷偷地……哎呀,可是你现在已经生气了,抱歉我以后不会”
他话没说完,姜危桥已经捧着他的脸吻了上来。
于是所有毫无逻辑地辩解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霸道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