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陈崇州坐下,“给你看一段录像。”
他打开手机,播放。
姚震瞳孔猛地胀大,“她——”
随即,全明白了,陈崇州的女人在妇产科保胎,科室是传遍的。
姚震一脸心虚,“孩子没保住?”
陈崇州指骨叩着桌面,每叩一下,吐一个字,“你忽略了最关键,你太太犯法了。”
他愤恨咬牙,“她到底图什么啊!”
“一,交代幕后雇主是谁;二,进局子。陈翎干这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量刑三年。”陈崇州撕开烟盒的包装膜,牙齿叼出一支,“你选择。”
好一会儿,鸦雀无声。
“我选择一。”他腮鼓了鼓,“给佟娇一个赎罪的机会,行吗?”
陈崇州压下打火机,冷冽眯眼,“我先见她人。”
姚震接连打佟娇的电话,打不通,最后,提示关机。
显然,她知道露馅了,打算死扛,不供出雇主。
金钱之外,想必还顾虑什么。
譬如,姚震的前途。
佟娇被妇幼医院除名,心有不甘,打着报复的幌子,东窗事发也只抓她一个。
要是招供自己拿钱了,深究下去牵连姚震,这属于婚内共同财产,丈夫就算不知情,也稀里糊涂成为了妻子的同伙。
“陈主任”姚震慌了神,“她可能回娘家了,要不——”
“你太太的嘴挺紧。”陈崇州意味深长看着他,“你或许没有说服她的本事。”
女人为情字而死守秘密,比男人牙口严实。
倪影这局,赌得蛮准。
沈桢苏醒时,天际的晚霞浓烈得老旧而泛黄。
陈崇州坐在沙发,支着下颌,目光掠过她脸。
他琢磨心事的模样,像南江桥长夜的灯火与奔腾的云浪,那般寂寞迷离,诱人沦陷。
她望了许久,如释重负,朝他笑,“你回来了。”
沈桢一笑,仿佛撞击在他心脏,又揪,又闷,又软。
陈崇州走向床沿,俯身,亲吻她额头,“傻笑什么。”
“都平安。”她嗓音嘶哑,伸手。
他握住,“怎么?”
沈桢翻转他的掌心,摁在腹部,“好好的。”
月份小,肚子还平坦,他探入病号服,毫无阻碍触摸,肌肤一股温热绵软。
语调不由更温和,“不是不想要吗。”
“是不想要。”她垂眸,“你想要。”
陈崇州笑了一声,“为我,舍不得,是吗。”
他指尖与虎口生长出几枚茧子,新的,覆住陈的,微微的粗糙,微微的硬实。
沈桢又撩眼皮,“是保姆的汤药有问题吗?”
他没回应,指腹摩挲她细长的眉目。
折腾得愈发苍白,娇弱得可怜,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狐狸。
好半晌,“我在查。”
她红了眼眶,“我和保姆无冤无仇,她为什么害我,她是江蓉的人吗,或者何时了的人?”
“我会解决。”陈崇州手阖在她眼睛,“别乱想。”
他掖了掖被角,起身。
“陈教授。”
陈崇州一顿,回过头。
“你去哪。”
“办事。”他眼底浮起笑,“想我留下吗。”
沈桢眼眸亮晶晶,“我想去那个挂着相思结的地方。”
他笑意更深,“雾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