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开,是防止内外厮杀。
陈渊盯着安桥,“安秘书,我待你如何。”
她一僵,“陈总待我好。”
“那我认为,你清楚怎样做。我父亲总有退位的一日。良禽择木而栖,是职场的黄金法则。”
安桥缓缓望向他,“我并非刻意隐瞒,而是不了解。”
陈渊解着西服纽扣,在桌后坐下,逼视她,“我父亲最信任,最得力的间谍,潜伏晟和卧薪尝胆七年,能力胜过秘书部的所有人,却屈居黄梦之下。这份意志与忍耐,倘若安秘书有心,一切很简单。”
她苦笑,“原来,您留下我,没有及时铲除,是打这副算盘。”
他戴上钻戒,抚摸着素白的铂金圈,“我确信,安秘书绝不让我失望。”
安桥站直,“假设陈董要扶持陈二公子呢?”
“商场,即战场。”陈渊叩击着烟灰缸,“战场只有生死成败,没有血缘。”
安桥恍惚意识到,陈政下错一招棋,不应该勒陈渊勒得太紧。
一匹温顺服从的狼,甘于在笼中,唯一捍卫的,是情感的净土,却遭遇屠杀。
逼出血性,是极其可怕的。
医院那边,宋黎在门诊部大堂取完外卖,途经电梯过道,和廖坤打个照面,他没认出她,冲同行的护士吼,“病人不见了?你天天查房,她人间蒸发吗!”
护士吓得结巴,“她不肯手术,跑了。”
“卵巢癌是闹着玩的吗?她不活了?陈主任呢?去找啊。”
“好像在天台。”
廖坤暴躁调头,宋黎笑容灿烂,“嗨,廖主任。”
他停下,“你哪位?”
“沈桢的朋友,我在妇产科保胎呢,保到满三月才出院。”
廖坤点头,“哦,祝你顺利。”
宋黎横住他去路,“陈主任出什么事了?”
护士说,“陈主任的前”
“你去午休。”廖坤严肃朝她使了个眼色,护士立马离开。
宋黎瞟他,“前什么?”
“前同事。”
她嗤之以鼻,“哪个小浪蹄子的风流债吧,他要是对不起沈桢,我可投诉他。”
廖坤气乐了,“你凭什么投诉?”
宋黎把玩指甲,“他性骚扰我啊。”
廖坤差点呛着,“你有证据吗?你良心呢,我们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楼梯间又没监控,我说他骚就骚了。”她翻白眼,“他是天使中的恶魔,是叛徒,诽谤他活该。”
廖坤抱拳,“好的大姐。”
宋黎跟着他,“他在哪?”
“陈主任倒休。”
她诈他,“那浪蹄子呢?”
他面不改色,“没这人。”
廖坤一闪身,进男厕,又趁她没留神,一闪身,溜去天台。
陈崇州背对门,倪影侧身对他,双腿悬空在桅杆外,夕阳下,浅蓝色的病号服迎风飘动,“你别管我。”
“我不管谁管?”
“你以什么资格管我。”她红着眼眶。
廖坤在门口,目睹这一幕,不声不响驻足。
有一类女人,纯粹老天爷赏饭,赏男人这碗饭,有钱的,有颜的,她轮流挑。
她不吃,追着喂,喂饱了不行,非要喂撑,喂吐。
再好的男人,在她手上过一番,不是抑郁,就是黑化。
情情爱爱的,其实是一个圈,男人、女人都在圈里。
陈崇州站在那,“倪影,你逼我是么。”
她哽咽,“我没逼你。”
“你在我面前跳,不是逼我?”
“我没求你救我!”倪影崩溃到抽搐,“我自生自灭,行么。”
陈崇州脱了白大褂,又扯开衬衣扣,“办不到。”
她说,“这是十二楼。”
“我知道。”陈崇州一步步靠近,“我不允许你死。”
倪影狠狠一颤。
他瞄准时机,跃起猛扑上去,箍住她腰,彼此缠裹着躺在地上。
他的奋不顾身击溃了倪影最后的防线,她蜷缩在他胸口,啜泣着。
她从没当男人的面掉过眼泪,偶尔失控,也笑着哭,背地里哭。
情场上,先服软的是输家,她不干净,这把骨头却傲。
陈崇州闭眼,平复了许久,翻身坐起,倚墙点燃一支烟。
“你根本没想死。”
倪影哭声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