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多分钟,何佩瑜从吉普车下来,整理自己裙摆,她盘发有些垂垮,颧骨处浮着两团潮红。
“何姨。”
她一惊,当看清院中的男人,脸瞬间煞白,“陈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捏着半支烟,神情高深莫测,“回来很久了,打扰何姨了吗。”
何佩瑜心虚,总认为他话里有话,像挖掘到什么,陈渊越是平静,这预感越强烈。
如今,两房斗得如火如荼,二房在内部险胜,大房在外头风光,江蓉又失势,倘若陈渊真逮到什么重磅把柄,没理由不趁机扳倒二房。
何佩瑜稍稍平复,“没打扰,我已经痊愈了。你父亲和岳父在书房商定婚期,10月28,宜嫁娶的吉日。”
“见完面了。”陈渊越过她头顶,望向车里的程世峦,他并未揭穿刚才的勾当,“何姨既然痊愈,您在程医生的车上,是询问父亲的病情吗?”
陈政有心肌炎,不严重,但大户权贵个顶个的惜命,精心疗养多年了。
何佩瑜用指甲盖梳着鬓角凌乱的发丝,“我不舒服,程医生替我检查,他车上有器械。”
陈渊笑了一声,“何姨多保重,母亲犯错,我代她向您赔不是了。”
何佩瑜没由来的,浑身一抖。
这话,明着恭敬柔和,暗藏玄机。
“我是老毛病了。”她竭力表现得镇定,“不干你母亲那次”
做法二字,她哽住。
在老成稳重的陈渊面前,神佛鬼怪的言论,实在太荒谬。
何佩瑜被他审视得不自在,编了个借口,“你父亲晚餐想喝扬州的鸭笋汤。”
陈渊仍旧温和客气,“有劳何姨。”
何佩瑜迈上台阶,听着后面的动静,直到他发动,她才扭过头,目送那辆车驶离。
程世峦随即从车库出来,“佩瑜,他发现了?”
她神色凝重,没应声。
沈桢到国际商场,傍晚6点。
廖坤在大门接她,手里捧一束黄玫瑰。
她警惕,“干嘛?”
“沈大美女,求你帮个忙。”
沈桢接过,粗略一数,18朵。
11,19,都有特殊寓意,18,挺正常的。她松口气,她对廖坤这型的,不感冒。
国内最顶级的高知分子了,医学博士后,她才二流本科,没共同语言。
她自己憋不住笑,“我差点误会,你故弄玄虚?”
廖坤嘬牙根,“我谈了个博士女友,陈主任跟你讲了没?”
“哪个?”
他一噎。
廖坤的博士前任,多到数不清。
“最新那个,37岁科研所的,说我打扮土气。”
沈桢闻了闻花香,“帮你挑衣服?”
廖坤拉着她进商场,“七折,便宜啊,我适合哪款?轻熟风,要不日韩系,欧美太显老吧。”他一拍大腿,“校园学长的风格,我成么,扎领结。”
另一只手没闲着,给陈崇州发消息。
——我不擅长骗女人,以后少找我。
很快,他回复:三楼,女装店。
扶梯上,沈桢作呕,“学长风你年纪奔四了。”
“崇州老师!”
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她和廖坤齐刷刷看过去。
李妍举着一款白色蕾丝裙,走到休息区,男人坐在软椅上,翻看一本杂志。
“我喜欢。”
男人蛮有耐心,配合她,“不错。”
“和我搭吗?”
他打量,“可以。”
陈崇州身上的格子衬衫,还是沈桢买的。
她觉得,他穿蓝色好看。
清俊,英朗。
她当即调头。
“哎——”廖坤拽住她,“是李妍,她知道陈主任在芜城,打着旅游的幌子,到医院约他。”
“开房也是李妍主动的?”
“应该是她”
“我在场。”沈桢盯着廖坤,“他主动的。”
这海王。
廖坤咂舌。
就算赌气,也玩太大了。
渣一时爽,没法收场。
他从口袋里摸出首饰盒,“陈主任送你的项链,17万。其实你也有错,你无缘无故和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