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远一些,“您不是没出席吗。”
“我和江蓉斗了三十年,她在富诚有眼线,我没有吗?”
陈崇州笑出声,“您厉害。”随即,正色道:“母亲,您信我吗?”
何佩瑜蹙眉,“这次非同寻常,万宥良的本事”
“陈主任!”护士堵在门口,“检查中发现病人胸腔出血,需要胸外科做连续手术,我们的时间压缩到四十分钟。”
陈崇州立刻关机,戴好无菌手套,离开预备室,“麻醉科,全麻,时效4小时。”
“血库,ab型,800c备用。”
“icu待命。”他抬腕看表,“两小时之内,病人可能出现衰竭。”
陈崇州进入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亮起。
老宅那边,沈桢原本要露一手厨艺,以前周海乔应酬多,她煮得西瓜羹很解酒。
可佣人说,陈政不吃西瓜这类寒凉食物,只好作罢。
路过主卧,房门虚掩着,沈桢无意一扫,里头只有陈政,还没来得及换掉唐装礼服,倚在沙发喝茶养神,未见何佩瑜的身影。
倒是尽头的天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桢挨近,在桅杆处,一男一女纠缠着。
“你理解我的绝望吗?我妒忌陈政!他已经有妻子了!凭什么霸占你?”
“我有苦衷,你冷静——”女人紧张得不行,“这边的佣人,是江蓉的人,万一被她们”
“我受够了!十三年了,我没有另娶,我一心等你,你还要我等多久?”
“世峦你体谅我,好吗?”
沈桢如遭雷劈,她捂住嘴,惊慌后退。
女人是何佩瑜,而奸夫,竟是新聘请的家庭医生程世峦。
“我体谅你,你体谅过我吗?我和程毅替你做了多少事,他把你当亲妈一样看待。”
何佩瑜哀求他,“你不要吵,陈政还在房里,你希望我功亏一篑吗?”
“不是为了见你,我会来陈家?我恨不得他死!”程世峦用力一搪,药箱摔在地上。
何佩瑜吓得一抖,呆滞哭着。
好半晌,她捡起药箱塞到他手上,“世峦,我对不起你,我要争,我不甘心败给江蓉,她曾经为了抢在我前面怀孕,迫害我第一个孩子,幸好崇州命大,否则也胎死腹中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程世峦痛苦闭上眼,“那我呢,这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拥有你吗?”
何佩瑜抱着他,“我心里有你,世峦,你说过,你会守护我,不为难我。”
沈桢仓皇逃离现场,反锁门,大口喘着。
陈政的二太太,背地里藏了一个奸夫,而且还追到陈家私会。
这简直,离谱至极。
何佩瑜的胆子太大了。
沈桢洗了个凉水澡,平复情绪,正要睡觉,忽然外面的门锁转动了一下。
她以为佣人送宵夜,没多问,直接打开。
逆着走廊的光,猝不及防一道黑影降临,男人只字未言,结实的身躯犹如一面厚重铁墙,无声扑倒她。
裹着巨大的惯力,摔向后面床铺。
耳畔,是喑哑的呼吸,床头,是晃荡的落地灯。
一切都危险,禁忌,又不可预估。
仿佛消沉的火山,骤然爆裂,淹没她插翅难飞。
她死死攥住他衬衣,向外推扯,却无济于事,男人神志不清伏在她上方。
“这里是你父亲家,陈渊!”
他醉眼迷蒙,自上而下俯视沈桢,像隔着一层雾,或者,隔着一个陌生的人,一段她不了解的,陌生的故事。
“函润。”
沈桢一懵,撑在他胸膛的手,也僵住。
“你想念我吗。”
陈渊喷出的烟味,比往常浓稠,酒味更甚,连同他的头发,毛孔,汗液,也浓得逼人。他吻着她脖颈,灼热的气息渐渐蔓延到月牙形的锁骨,以及圆润细白的肩膀,他是失控的,亦是浑噩的。
他的吻有一股力量,那股刺疼来自他长出的坚硬的胡茬,也许是他的牙齿,在她皮肤间辗转。
“沈桢”陈渊又喊她名字。
他时而昏醉,时而混乱。
唯独,难以清醒。
她如此娇软,像鲜嫩的豆腐,温凉的白玉,没有骨骼,没有筋络,绵密流畅。
一寸肌肤,一池春水。
激荡着,蛊惑他沉沦,堕落,疯狂。
察觉到他掌心沿着腰肢下滑,拽她的裙子,沈桢大吼,“陈渊!”
挣扎间,强烈的后劲席卷,酒意令他有些晕眩,他咬着牙,胃里的作呕感,像颠簸在海浪中央,一拨比一拨难耐,陈渊呕吐着,从她身上翻下去。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下一秒,万喜喜踢门闯入。
沈桢刚站起,她一巴掌抡下来,“趁我不在,迫不及待睡我的男人吗?贱货。”
她不单单是打,用尖锐的指甲盖划,瞬间膨胀起几缕深浅不一的抓痕。
火辣辣的。
万喜喜蹲在床边,叫陈渊,他不应声,睡得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