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喜宴

诱饵 玉堂 5201 字 3个月前

“我这几天”她嗓子带颤音,“不太舒服。”

他眉头蹙得更紧,“不早说。”

“我不愿你为我担心。”顿了顿,“陈渊大喜的日子,也影响他。”

“你啊。”陈政握她手,满是心疼,“只考虑他们,不考虑你自己吗?”

江蓉坐在那一言未发,神色却讥讽。

她清楚,何佩瑜这只老狐狸精,为拴住陈政,花样要多下作,有多下作。

可亲眼目睹那狐媚的可怜样,冲击得江蓉恨不得亲手剥她皮。

并无人留意程世峦,此时眼底浮现出的戾气,正对着与何佩瑜亲昵的陈政。

他阴恻恻开口,“以后,由我负责陈董和二位太太的健康,我会十分尽心。”

说完,刻意瞟何佩瑜,她神经紧绷,坐着发愣。

千方百计要甩了他,将这段畸形的感情埋葬,从此不见天日。

没成想,程世峦竟然发疯到这般田地,借着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在陈政的眼皮底下纠缠她。

同一屋檐下擦枪走火,即使她抗拒,他不是有分寸的人,根本掩饰不住马脚。

程世峦那样痴癫、露骨的眼神,一旦江蓉发现隐情,利用这份把柄,必然害了她们母子。

陈政混迹商界四十余载,手腕极其毒辣,背叛他的下场,何佩瑜心知肚明。

这顿饭,她简直食不知味,提心吊胆。

入夜,陈崇州去了后院。

他也染了醉意,倚着半截桅杆,既慵懒,又迷离。

沈桢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背后蒙住他眼,伪装成男音,“不孝子!”

他不露声色,胳膊绕过她臀,狠狠一拍,“是么。”

她后退,试图闪开,陈崇州抬手一捞,控制在身下,“反了你?”

他香槟色的衬衫里衬,绣着图腾暗纹,沈桢不认得,指尖抚摸过,停在他胸腔第三根肋骨。

他朝前倾轧,沈桢身体横在栏杆之上,失重感令她本能勾住陈崇州脖子,“你干嘛。”

他笑了一声,“累。”

她鞋底踩着一堆软绵绵的烟蒂,“那你还不睡觉?藏在这里抽烟。”

“沈桢。”陈崇州一动不动,低声唤她。

她手不自觉摁住他头发,修剪得不长不短,他喜欢梳向右后侧,在头顶固定,陈崇州的发根有刺感,像他的清冷,更像他的凌厉坚硬。

陈渊要更短一点,介于张力十足的寸头和蓬松之间。

外界传言,陈政最宠爱二太太,爱屋及乌,也宠二公子。

事实上,嫡系和外室完全俩待遇,宠归宠,家产继承又是另一回事。

这男人难怪心思重,尤其那双眼睛,像犀利的鹰隼,深沉又野性。

他所有外放的孤傲,淡漠,充满防御。

没离婚前,沈桢也经常参加富太太的聚会,她们的老公没陈政这么有头脸,资产大多几亿、十几亿。

其中邹太太的老公,和小保姆厮混怀孕了,被邹太太逼得逃到国外,又收买了医院的大夫,差点一尸两命,据说生了儿子,邹太太愣是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从福利机构换了个女儿。还没出月子,便安排做亲子鉴定,结果可想而知,邹太太的老公勃然大怒,小保姆也产后抑郁,卧轨自杀了。

正室捍卫地位,手段没下限,连男人也得顾全大局,否则,各路妖精大显神通,太平不了。

豪门女人恶斗,没那么容易分胜负。在位的,想方设法坐稳,上位的,趁虚而入发狠。包括“情人中的战斗机”何佩瑜,她再讨陈政的欢心,没结婚证,照样上不了正式的台面。

陈政作为商人代表去省里开会,陪同的,永远是江蓉。

这三十多年,陈崇州也不好过,无数次被江蓉算计得险些阴沟里翻船,再难爬起。

他环着沈桢的腰肢,白酒烈,经夜风一吹,上头得很。

“你今晚睡客房。”

她嗯了声。

如果睡不惯,后半夜我去找你。”

沈桢明白,他是全她的颜面,无论进展到哪种程度,再心照不宣,不能在老宅明目张胆睡一张床。

毕竟,陈政没承认她,倒贴得太廉价。

“我睡得惯,用不着你来。”

陈崇州闷笑,“怕你等不及。”

他喘息间,酒味烘得她也微醺,“你自己急,少拖我下水。”

“有么。”

好半晌,他埋进她颈口,“似乎是这样。”

陈渊订婚,是江蓉这房的喜事,何佩瑜那房避嫌,没出席。

倒是陈崇州这位二公子,跟随陈政到场了。

陈、万两家,属于一等一的名流世家,虽是订婚宴,排场却摆得非常阔气,仅仅酒楼外宾客的豪车,从街北停到街南。

这还是沈桢第一次见到陈渊穿红色,很纯正的红,浓郁喜庆,极为俊雅。

他眉目深邃,棱角也英气,男人常有的黑白灰,反而成熟得过头,纵然接触下来绅士温和,也有高深莫测的距离感。

好在,陈渊的风度镇得住艳色。

陈崇州穿红,莫名一股邪气,透着风流不正经那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