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纯情的娇气相,袒露在陈渊面前。
温言软语,软糯可人。那种,令男人难以自持,无可自拔的劲儿。
她不晓得,这劲儿,有多清纯撩人。
陈崇州不禁闷得慌,走过去。
廖坤扣上饭盒盖,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沈桢一仰脸,正好看到他。
天窗敞着,风刮得烈,他雪白的外袍被卷起边角,露出灰咖条纹的衬衫,光也亮,照得他眉目清冽,身姿像竹柏挺拔。
那股半张扬,半收敛的气质,是真迷惑人。
陈崇州目光掠过陈渊握住她那只手,凉浸浸的。
沈桢回过神,从他掌心一抽,没抽出。
他仍旧,握得紧。
“陈渊”
“还不松?”
她和陈崇州,同时开口。
他语气倒平静,可那双眼睛,阴鸷深沉得要命,像讳莫如深的海面,底下奔腾的漩涡。
无风无浪,却酝酿更大的风浪。
片刻,陈崇州笑了一声,“沈桢,一直没介绍过,这我大哥。”
陈渊看向他,对视间,暗流激荡。
“沈桢。”他再次叫她,“我大哥。”
虽然没正式挑明,类似,“当我女朋友。”这样的求爱,也属于默认,和陈渊拉拉扯扯的场面,的确不合适。
沈桢拎得清。
她抿唇,低声,“大哥。”
这句,陈渊隐隐颤了一下,随即撒手。
陈崇州一拽,他力气大,她没站稳,扑进怀里之际,他用胳膊抵住她,“一个男朋友,不满足?”
听不清他说话,看沈桢脸色,挺不是味儿。
“别难为她。”陈渊抻平垂垮的衣领,“我找她有问题。”
“是么。”陈崇州漫不经心笑,“说不准,我也能回答,可以问我。”
他没搭腔,整理好衣领,又整理袖口。
廖坤打圆场,“伯母住院多久了?”
陈渊说,“五天。”
“不至于吧——”
割个腕,止住血,就没大碍了。
即便江蓉这把年纪,留院观察,充其量三天。
这搞得,重症不治似的。
“主治谁啊?”
陈崇州摸烟盒,“外科的老韩。”
廖坤一听,他这是不让过问。
“我接诊,你们聊。”
说完,进电梯,撤退。临走,不忘带上沈桢。
陈崇州嗑出一支烟,递给陈渊。
“万喜喜狠毒,你少接近沈桢,给她惹祸。”
他没接那支烟,“我在,她不敢。”
陈崇州吸了几口,过完瘾,推门进病房。
江蓉在窗台浇花,以为是陈渊,没回头,“富诚的华董事周末回国,你记得备厚礼,得到他的支持很重要。”
男人立在原地,语调温和,“江姨,您身体好些吗?”
她骤然转过身。
陈崇州噙着笑意,斯文有礼,蛮恭敬。
可江蓉明白,他伪装的羊皮之下,是一匹猛虎豺狼。
陈渊保不齐会手软,他都未必软。
“老二,你怎么来了。”
陈崇州搀扶她坐下,“江姨在我工作的医院,我应当照顾您。”
江蓉拍了拍他手背,“别耽误你正事,有陈渊在。”
这两房,个顶个的会作戏,会走形式。
表面,是礼义仁孝,背后恨不得生吞活剥。
陈渊这时进屋,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刮胡子,门虚掩着。
陈崇州斟了一杯水,送到江蓉手上,“江姨,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件事。父亲忌讳拉帮结派,觊觎家产,您的野心不要轻易暴露。”他弯腰,在她侧面,“父亲会怪罪您,教子不善。”
江蓉表情不好,攥紧水杯。
他掸了掸白大褂的浮尘,“江姨,我诊室还有病人,先走了。”
路过洗手间,也没打招呼。
“陈渊!”江蓉起身,惊慌闯进洗手间,“陈崇州要动手了。”
他撂下刮胡刀,皱眉,“母亲,您太敏感了。”
“没有——”她揪着陈渊,脸煞白,“我和那老狐狸精斗了一辈子,我预感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