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哀切的曲子从领头的村民口中发出,他又是一抛手,一沓纸钱从他手中飞出,漫天飞舞。
在这白色的纸钱之后,是两顶招魂幡,摇摇摆摆,引着后方黑色的楠木棺材。
棺材之后,颜色陡然从红转为白,血红的喜轿被人抬着跟在棺材之后,抬轿人脸上贴着长而窄的黄色符纸,看不清面孔。
在那之后则是十里红妆,都是一片正红喜色。
唢呐跟在队伍两边,滴滴答答地吹着。
一曲唢呐,既可以迎亲,又可以送葬。
喜红与丧白,在此处碰撞交汇,无比诡谲。
村民却丝毫不惧,挤在道路两边,伸长脖子,像等待投食的鹅一样满怀期待的张着嘴,定定地看着。
“先生也要去参加村长的喜宴?”
戏鹤听到身边中年人的询问,坦然一点头:“村长摆流水席大宴宾客,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大宴宾客,你们文化人真会说。”对方笑出一口黄牙,满怀期待,“等会儿新娘拜过天地,村长开宴,到时桌上肯定都是硬菜。”
戏鹤没机会看见拜堂的景象,只和一群人坐在院子里桌子边等着。
等到挂钟时针指向下午五点,他们听见屋内传来一身公鸡极为嘹亮的打鸣,没有雄鸡一唱天下白,只有四野满满皆夜色。
这是礼成了。
以公鸡代替逝者拜堂,果真是阴婚。
宴席上也就是几道硬菜,一箱尚可的白酒,戏鹤装模作样吃了几口,便借口要上厕所,进村长的宅子。
槐家村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富裕,就是个小小村长的宅子也是祖上传下来,有整整五间宽阔正房三间耳房,这两年重修族谱后又修缮一次,无比气派宽敞,到后院也要绕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