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戊手撑桌沿,看密密麻麻的字中,万成矿业版块皆用粗笔圈了出来。
雁洄手指点过几张报,“从三年前开始,我去过都安的每个报亭,找过很多旧报纸,六七十年代地苏的水利工程并没有登报,一方水土的民生大事,怎么会没有报道呢?而这次顾建浩却带了记者前来,巴独的跌差发电提议也被拒了。”
说完,雁洄抬脸,阿戊低眸看着她,“你觉得万成矿业两次参与地苏水利开发,是为了掌控?”
“嗯。我们可以假设,万成矿业想在地苏控制什么,六七十年代有什么让他们顾虑,所以压下了消息。而今宣扬企业形象,是否是因某些事已尘埃落定?”
“什么事?”
雁洄低了脸,说话清晰了,“比如我阿巴已死,比如我……不敢再潜鬼喊谷,也无人会潜鬼喊谷了。”
阿戊听出了字句里的难过,他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无声地一起整理报纸。
饭冷透了,雁洄推到一旁,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其实追本穷源,线索发散都有鬼喊谷。照片里相识的四人;瑶寨一夜消失;雁沅敛骨的真正原因,和雁崇一样死在鬼喊谷;你从鬼喊谷消失,重现于巴独。”
说到这里,阿戊已经猜到她下一步的动向。
“雁洄,你从三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吗?”
“嗯,或许更早。或许就在雁崇为救我溺亡,我决定抵命的那一刻。”
雁洄轻松地说,一张张叠起报纸,放进书架。那个卖场的手袋挂在架侧的木钉上,她目光掠过去,心里裂出一些反驳,但很快又被她压制住。
“阿戊,这条路,我除死不能回头。”
这句话,似乎让她更坚定了。
农植龙晚上才到家,吃过饭洗了澡就要十点了,他对一直等着不睡的青苗说:“又不是小孩,为什么不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