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阿戊。”尤望云止步。
阿戊说:“你……明天不能来吗?”
终于看到两人的背影,雁洄隐身时,听到阿戊这句话,握断了身前的荆棘。
噼啪一声。
响在空远的山林里。
雁洄想阻止他做无谓的事, 却又迈不出那一步, 只能仓惶藏进灌丛里。
就当成是不舍, 尤望云欣喜,又抱歉,“不能的。族中长辈逝世,降女要祭穴。”
既知结局,又徒劳挣扎,阿戊深感无力,凄笑了下。
“阿戊……”尤望云唤道,许多的话哽在他那个笑里。
阿戊又笑了笑,“你去吧,没事的。”
他的话语,有安慰,又像……离别。
“那我走了。”喜事在前,尤望云不敢想太多,冲阿戊挥手。
又远又近的脚步。
身前投下阴影,雁洄抬眼,阿戊背后的那片天,以每秒的速度暗下去。
黑夜吞噬了他的表情,他在叙述结局:“雁洄,七月七日了。”
他在恐惧时间,恐惧时间再次带给他的伤痛。雁洄无助地垂首。
白天又升起来,他们回到了五海瑶的树林里。
七月七日的这一晚,夜静得可怕。雁洄不清楚,是自己先入为主的感觉,还是有什么正在发生。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随着尤望云再次回到瑶寨。
入眼的却是一片无垠水波,水位淹到了半腰上的杉树林。
水面漂有空酒坛,有红绸布,有碎裂的木具,有大黄淹死的尸。
几十米的深度,当然见不到吊脚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