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山风荡过去,便能发现细微的罅隙,之内有赭色风幡一闪而逝。
裹孩尸的布,树葬……
鼓点阵阵,拨乱心跳。
尤各蓝向后看了一眼,确认他们跟上了,振臂扬起。
夏季的热风蓦然变凛冽,呼呼地狂刮,扑打着衣衫,带出一股新翻的泥腥味。
阿戊在其后,仅隔半步,看到尤各蓝的身形被一堵透明的物质包裹,吸附干净,人也消失了。
面前是树林,生长蓬勃,枝叶飒飒。
阳光是烈的,风也是热的。
阿戊试探着伸手,向尤各蓝消失的地方触去。
风从手腕处凛冽地释出,林阵开启了,阿戊踏脚进去。
雁洄反应慢了,错开一步,他忽而回身,握住她的手,一起入阵。
只觉有异物从脸部流水般溜过去,衣裳浸了一层水凉,缶鼓如雷鸣,林阵荫蔽已暮。
春巫身挂红披,刺目似暗火,她摇动着一面铜鼓,穗带凌厉翻飞,在祭台前跳着忿激的舞步。
祭台上放置五只杯盏,祭台后环抱着五棵巨大的红杉树,春巫边跳边念巫,作怒目叱咤状,握杯朝五个方向洒酒。
待与雁洄对视,凶狠的目光迸射,雁洄心脏一紧,眼前的景象便漩涡般扭转。
天沉地,地灭天;半是日光,半是月晖。
画面从她的眼珠子里割裂开,人失,树折,筐倒,布里裹着的孩尸甩了出来:
或拖着干瘪的胎盘虚弱呻//吟;或擦着肚皮在地上爬,边爬边扔掉嫌重的心脏啊,肺叶啊,肠条啊;或在走,走着走着蛀空的脑袋垂下,甩啊甩地掉出一绺扭成结的蛆虫;或在跳,蹦啊蹦啊,关节倒折,人截成彘,又霍地伸张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