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洄跨出步去,眺望到熠熠生辉的地苏河。她低眸,阿戊就靠在门边,闭着眼,侧脸爬着蛛网一样的紫筋。
蹲低身子,雁洄直直地观阿戊:透白失血的肌肤,扩满蕊条似的的细细筋脉,眉型淡如横峰,睫羽如扇,唇丰润而透死灰……
真真充满着凋敝的美。
雁洄无声叹息,凑近去抱他的腰,艰难地将人提起来。他很重,拖过门槛,后面都是平地就轻松多了。
进溶洞,下阶梯,扔石池里,割手臂,倒瓦坛……
一连串的运动量,使雁洄乏力地靠在石池外,她稍转身,脑袋搁池沿,就这样和阿戊面对面。
她抬手摸他的脸和脖颈,指腹下的触觉像塑化的沙砾感。她闻到池内的血腥已有腐气,想了想,将手指送到嘴边。
没敢下狠心咬,于是雁洄拿出匕首,指尖在刃上一抹,血珠登时涌冒出,滴成串。她悬手于阿戊唇上,看着血浸润进去。
雁洄举着手,还在出神,浑然不觉阿戊已掀开眼帘,抓住她的手时,她才反应过来,指腹已经被他含入口中。
有些柔软的舔砥,和裂痛。
很快地,阿戊的面庞肉眼可见地褪干净,成以往苍白之色。
一个小伤口血量有限,他吮不出更多的血,便用牙齿去磨咬。雁洄疼得嘶了声,他忽然睁大眼睛,恢复清明。
“雁洄……”
雁洄的手抚摸上阿戊的脸,光滑如新,知道他已经恢复了。
阿戊想抓她的手,她却突然抽身,向外走去。
“小雁同志!雁洄!”
久违的声音响起。
雁洄走到院中,看见高访站在渔具铺外,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