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戊望远山,耳边似是盘桓着凄怆的哭丧声,经久不息。
“信。”
短促而沉重的一词,似是消耗掉阿戊最后一丝气力。
雁洄眼见他脖颈紫筋显现,型如墨迹般蔓延。
雁洄坐近阿戊,用身体撑住他的身体。
阿戊冲雁洄一笑,头歪在她肩膀。
雁洄抬手拍拍他头,提嗓子,在风雨中开腔唱起了瑶歌。
奉天地,识山水,祈雨泽,求丰收……
原始的语言,纯粹的歌意,曲调悠远,听得心中艰涩。
但又觉那么富有力量。
阿戊阖着眼,唇角微弯。
“农风丁,来亮搞出那么多事,没有找过你吗?”
“只有保安乡那人出事那次,其余再没有。”
乡长冷哼:“你挑的人脑子也不清楚,为点破事险些将我们暴露。”
农伯的腰弯得谦卑,应道:“是我顾虑不周,没有提前得知来亮阿乜去世的消息。不过现在暂时稳住了,他在监牢里也无处开口。”
乡长摸出支香烟,指着农伯说:“以后仔细着点。”
农伯没再说什么,弯腰在乡长身侧,替他点火。
“魏巩义儿子明天婚礼,你也带植龙去吧。”乡长缓缓抽着烟。
“听他说,明天公社会来重要文件,不知道有没有空。”
乡长笑了笑,“没空就请假,明天那么多的县区领导到场,你不是一心想为他铺路吗?这么好的机会。”
农伯点头,“那我跟他说明天请假。”
乡长语调惫懒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