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大鱼,雁洄力有不逮,阿戊扔了花,手臂绕过她肩膀,握住鱼竿,顺着她使力的方位加持。
鱼拉到水面,隐约可瞧出体型不小,通身乌黑。
鱼线收不动了,阿戊想弯腰伸手进去捞。
雁洄看出他的意图,拦住说:“别动,那是条大乌鳢,不知道活了多久,成精了。它没咬勾,装的,想引人下去。”
阿戊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想钓的是食腐性鱼,下的窝料不适合它吃,它就是太阴毒,想把人骗下去吃肉。”
阿戊并不觉得惊奇,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不合常理的存在。
“那放走它吗?”
雁洄说:“嗯,没触到我的底线,就不必为它花心思。”
这句话,在阿戊听来,可以有很多种解释。越是想,他越是不愿往下想。
日头落得很快,残照才凸显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山道。西向延伸到保安乡地界,北向是通往哪里的?
雁洄往北走了一段路程,阿戊跟上她。
目击者和失踪者的关键提取,都指向巴独附近峰林一带,雁洄能想到这位置的特别之处是:除了鬼喊谷之外,从这周边可抄近路到保安乡。
不管是山魈或人扮鬼,能被撞见这么多次,经过的地方必有痕迹。
雁洄弯腰观察,灌木和杂草确实有折损后的生长,再往前植被渐稀疏,岩块裸露,不太能分辨了。她依靠斜阳照在植物上的光线断层,大致推测线路,然后记住参照物和……方位。
“怎么了?”阿戊在身后问。
雁洄回头说:“在听‘它们‘说话。”
她双掌开举,之上是天空飞禽,之下是大地孕育的万物。
阿戊似懂非懂,一直看着雁洄。
“风向,水的流向,岩溶溶蚀走向,植物的生长向,都是它们独特的语言。只要你认真听,它们会用生命去跟你交流。”
很虚无,此刻的阿戊无法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