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访噔噔噔跑过来,虚着气问:“你到底是啥主意?”
“这个嘛……不知道呢。”
高访定定看她一会,气不过,就走了。心里却记挂着,等会要去局里把报告收走。
傍晚收铺。
雁洄烧晚饭,狸花猫对火苗热衷,缩在她脚边窝着。锅里的肉片炒苦瓜,拈点给它吃,扭头不赏脸。
雁洄揪了揪狸花猫的胡须,它嫌烦,扭身走到围墙下,一攀一跃离开了。
估计逮生食去了。
吃过饭,雁洄到溶洞喂鱼,顺便取出一壶油脂,又从渔具铺拿了小线车和蚕丝。
进卧室,线车架放书桌上,雁洄另外支个电筒,照亮半间屋子。捻蚕丝是个细活,反复浸染抻合,她可不想碰到那壶油。
走动间,身影晃动,后背像感受到似有似无的注视。雁洄猛一回头,看到的却是双痴滞的眼睛。
蚕线要捻成,费足心思,肩颈酸痛时,才觉时间过去许久。
正收整物品,打算洗澡休息,雁洄听到深处的响动。她看了眼外面,捞起电筒,走出去。
声音很熟悉,雁洄直往地下溶洞。
踏阶下去,才饱食的白鳝扑腾得欢,隐隐有蹦高的趋势。
电筒笔直的光扫过,停留,雁洄近去看。
他像三天前那样躺在石池,多处擦伤已愈合,手臂处却有个新伤口,划拉得皮开肉绽,汩汩冒出黑水。
这深暗的一池水,气味不似之前重,萦萦绕绕着淡淡的血腥。
雁洄将电筒光直射他眼睛,瞳孔骤然缩小,荧光愈烈。
白鳝恢复安逸,尾鳍时而甩水。
雁洄坐石阶上,电筒的光掠过暗河窗口。
倏明倏昧,盈盈水波,盖石纹影。
这幅场景,诡异无门,却又有言喻不出的交融。
雨季是要落雨,要不半天一阵,要不日夜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