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还在副本内没出来的调查员。九区调查员将近两百人,到今天为止,只剩下不到一百。”桑琬眼眸深深地望着那一具具尸体。
不管在副本里受了多严重的伤,只要能从其中出来,便是健康安全的。而那些在副本中死亡的玩家,不管死亡的方式有多可怕,在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看上去死得很安详。
但同样经历过死亡的桑琬知道,事实远没有那么简单。
别墅的二楼有许多器械,桑琬带着他们走至其中一台电脑前,手指指向屏幕:“随时监测主脑的显示屏,其中一号屏和二号屏你们也知道了,一个负责游戏规则解说,一个负责查询玩家生死情况。我的同事说,在我们进入重生机器的副本以后,第三个屏幕也放开了,里面是全球所有玩家的评分以及得到手的道具。”
“另外我们有位在二十二区的同事同样遇到了类似关卓水的存在。所以,从别的文明跑到我们这儿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谢祈将这些信息在脑海中整合,微微蹙眉:“应该都是失败者。”
桑琬点头:“我们还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主脑似乎不会将十六岁以下、六十岁以上的人拉入游戏。”
“咦,那这么看来,它还挺良心的嘛!”贺静泽听了半天终于插上嘴,只是说归说,心里却无比生气但凡他晚生两年,也不至于经历这么一遭。
“说错了。”谢祈反驳他,“相比你所说的良心,我倒是认为它更加残忍。”
桑琬:“确实。”
它看似将希望留了下来,但时间是不可控制的,十三四岁的孩子终究要长到十六岁。谁也不能确定主脑会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如果是一年还好说,如果是一辈子呢?
他们将孩子当做希望培养,结果孩子还要经历被折断的可能。
总归它是没安半点好心的。
桑琬说到这儿,顿了顿,目光直直落在谢祈身上:“我还有点事想单独找你谈谈。”
谢祈闻言,微微挑眉。
他看向傅厌,眼里露出笑意:“阿厌你带阿泽逛逛?”
傅厌掀了掀眼皮,视线似不经意划过桑琬。
桑琬忽觉身上一冷,仿佛被深渊注视的感觉将她笼罩,她下意识摩挲了下冰冷的手臂,抬眸去看傅厌。
乍一眼望进傅厌漆黑的双眸,桑琬无声张了张嘴,觉得寒意更甚。
但也正是此时,傅厌已经收回了目光,应了一声好。
一直等到傅厌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桑琬才蓦地回过神来:“你男人……”
谢祈弯了弯眼睛:“是粘人了点。”
桑琬:“……”
不应该是有点可怕吗?
按下惴惴不安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将那种森冷之意从身旁驱赶,缓了缓情绪对谢祈说:“你也看到我那些死去的同事了,能不能让他们和阿棋庄梦一样?”
谢祈摇头:“他们把所有都留在副本里了。”
桑琬抿了抿唇。
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在听到这话时,桑琬的心脏还是被狠狠拽了一下。
她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又一个被送走的调查员,哑着嗓子说了句知道了。
谢祈和傅厌并未在九区待很长时间,倒是贺静泽发现了调查员们训练的场所,死皮赖脸留在那儿了。
说是自己太菜了,跟着调查员们练练身手。
九区的负责人竟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