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游刃有余的态度让顾念心里蓦地划过另一个念头,镇南军该不会是年深叫过来的吧?
果不其然,那队人马赶到近前,为首那人抬起手臂做了个手势,身后便立刻分出半数兵卒,过去帮着绞杀旁边残余的镇东军。
年深也催马过去,跟那人抬手作礼,打起了招呼。
顾念默默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已经可以确定不是来帮镇东军的了。
镇西军兵卒们厮杀了半晚,体力消耗不少,但接连大捷,士气高昂,此刻又来了镇南军的兵卒做帮手,如虎添翼,对面那些残余的镇东军愈发不是对手,两个时辰不到,死的死,降的降,被尽数收割。
年深派萧云铠和杜泠等人去接掌江都府,其余人等回营暂歇,准备晚上开个庆功宴,镇南军也在旁边安营扎寨。
回营之后,顾念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洗好澡换了身衣服,就打算带着午饭去年深的军帐来个‘午餐约会’,顺便问个明白。
“去哪?”他刚领着顾良和端餐盘的亲兵走出自己的营帐,就遇到了顾言。
“去找年深问问镇南军的事情,找我?”顾念有些诧异。
“嗯,想问问你那个抛掷炮。”顾言昨晚对抛掷炮惊人的效果震惊不已,要不是任务在身,恨不得当时就跑回来找顾念问清楚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大战结束,他回去吃了个饭,就赶过来找顾念了。
“阿兄进来说。”顾念不好把顾言赶回去,只好转身走了回去。白老虎郁闷地甩了甩尾巴,不情不愿地跟了回去。
“那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威力如此之大?”进了帐子,顾言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安番军如果有了这东西,突厥以后怎么可能还敢过来?
“其实弄出这个东西来也是个巧合。当年安番侯在长安春浅楼设宴招待我和年深、叶九思,感谢我们在万国大宴上救他一命的事情。我赴宴途中……”
顾念一边安抚白老虎,一边把当初遇到炸炉事件,‘凑巧’认识夏初,以及后来夏初和莫寒礼在渝关城再度炸炉,发现□□的事情讲了一遍。
“夏初后来实验过很多次,最后发现了相对比较稳定的火药粉配比方子,后来又研究出了火药包。上次咱们在定州聊的猛火油柜阿兄还记得吧?”顾念顿了顿,看向顾言。
顾言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阿兄当时建议我,守不如攻,我就想着能不能弄出种更厉害的火器,即便猛火油柜或者类似猛火油柜的东西出现,也可以以绝对的优势压倒对方。正好夏初来跟我聊火药包的事情。火药威力巨大,我就灵机一动,想着或许可以把火药和之前的回回炮结合起来。最后跟墨青、夏初商量着,就弄出了抛掷炮。”
“叫什么抛掷炮,要么应该叫天雷炮,要么就叫轰天炮。”顾言没想到这玩意还和自己有点渊源,又忍不住对顾念的起名能力表示不满,这么普通的名字,一点都不威风,害他之前小看了此炮的威力。
顾念摸了摸鼻子,默默在心里吐槽,阿兄,你这起名的感觉也没比我好多少啊?
“不过,火药这东西威力巨大,特别危险,此炮初成,许多细节还不够成熟,操作一旦失误就可能酿成大祸。阿兄可见到那些昨晚炸出的深坑?”
顾言点了点头,“的确如天雷轰地,数十步内草木皆毁,其状甚为可怖。”
“那阿兄想想,这玩意要是在咱们自己军营里炸了会有什么后果?” 顾念知道顾言肯定是想要抛掷炮,所以慎重的提醒他其中的危险。
顾言怔了怔,愕然看向顾念,“还会在自己营里炸?”
“会。”顾念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当初实验此炮就出过不少问题。我这次一定要跟着年深出兵,亲自带火器营,就是因为它甚为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毁掉大半个军营。”
“不像话!”顾言一拍桌案,豁然起身,气冲冲地就要朝外走,“年深这小子怎么搞的,居然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顾念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顾言是在担心自己,连忙跑过去拽住顾言的胳膊,“阿兄,是我自己要求的。”
顾言不满地道,“那他也不应该同意啊?”
白老虎不明所以,见顾念去拽顾言,便也跑过去,横身挡在顾言前面。
“是我自己坚持的,”顾念死死拽住顾言,生怕他又过去揍人,晚上要跟镇南军那边喝庆功宴,到时候要是年深‘挂彩’出席,那不是让镇南军看笑话吗?“我希望能尽快完善它,摸索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操作办法,把危险性降到最低。”
“你就护着他吧。”顾言无奈地瞪了顾念一眼,身上的劲儿也卸了下来。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顾言,顾念才带着顾良和亲兵再度赶往年深那边。
正好年深也还没吃,顾念让亲兵把凉掉的餐食拿去热热,问起了镇南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