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没去过天香楼。”
“自然没去过。”男人又闭上了双眼。
“你可知道我们怎么认出你的?”顾念话锋一转,抛出一个男人完全没想到的问题。
男人露出丝轻蔑不屑的笑容,“抓错了吧?我就是个布匹商贩,今日不过是去喝点酒,就被你们无故弄伤眼睛带回来。”
“胡说,顾司直叫余沉的时候,你明明回头了!”萧云铠忍不住一拍桌角,大声地驳斥他。
“有人突然出声,我回头看看在喊谁而已。”
“喊‘谁’?你怎么知道‘余沉’是个名字呢?”顾念气定神闲地道。
“直觉。”‘燕幺’唇角微勾,给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
“这么说来,认定胡裁缝、婉儿、赵杰都死了,也是你的直觉?”
男人扬着下巴,振振有词,“是你说的。”
顾念轻轻笑了笑,“我可没说他们死了,我说的是‘胡裁缝、婉儿、赵杰的案子’。”
“我猜的,”男人怔了半秒,面不改色,“另外两个我不知道,但赵杰的案子闹得那么大,谁不知道。你把这三个案子放在一起,自然就是他们都死了。”
“谁说的?” 顾念语气轻佻,目光却盯着男人的表情丝毫不放松,“我把这三个案子放在一起,只是因为它们是同一天发生的。”
“怎么可能?它们明明不是同一天……”男人说到半途,猛地顿住了。
“它们明明不是同一天?”顾念了然一笑,“你不是不知道另外两个案子么?”
男人的喘气声明显粗了许多,偏过脑袋阴恻恻地道,“你诈我?”
顾念用笔头敲了敲桌案,继续‘拱火’,“是又怎样?”
男人在地上挪了挪,拧过身子侧对顾念的方向,“反正这几个案子都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聪明,布局天衣无缝,只要自己打死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燕幺’冷哼了声,一副准备闭口不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吗?你明明改变了装扮,我们是怎么认出你的?”
男人仍旧没有出声,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因为你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其实留下了个巨大的破绽。我们就是依照‘它’,直接在揽月楼把你找出来的。”
燕幺脖子上青筋暴起,喘气声也愈发粗重。
“所以,即便你杀掉那些人灭口也没用。因为那个破绽,早在最开始,你就把自己彻底暴露了。而你,还对此一无所知,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地顶着那脸络腮胡招摇过市,”
“你胡说!”燕幺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谁说我没有?”顾念又用笔头敲了敲桌案,“听得出这是什么吧?”
“不就是桌案?”
“那你可记得,天香楼的案发现场,也有一张桌案?”
梗着脖子的燕幺怔了怔,似乎在回忆。
“你和赵杰在那张桌案上装模作样地玩了几把双陆,为了在婉儿面前演戏,你甚至还‘愤怒’到‘拍案而起’吧?”
燕幺依旧没有做声。
顾念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把话题转到另一件事情上,“你的手掌上是不是有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