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屿一言不发,只是举着手机,让自己和表嫂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播放。
录音中,陶南屿问了一句:“她妈妈其实……不是出于自愿才嫁人的。这种事情,是不是不说比较好?”
表嫂和同事停顿了片刻。“要说的。”表嫂回答得非常肯定,“如果你朋友是真的想要拿回妈妈的骨灰,一定要在法官面前说出来。这很有说服力,而且牵涉到犯罪……”
陶南屿按下暂停键。
“那就打官司吧。”她看着陶英杰,“表嫂可以当我的律师。”
陶英杰长叹。堂兄和叔伯没料到居然是他妻子给了陶南屿最关键的意见,有个年长的按捺不住,吼了出来:“陶英杰,你表面一套背面又一套啊!”
陶英杰只得辩解:“我不知道她找过我老婆,我跟我老婆的工作没关联……”
“放屁!”那老头吼得口水乱飙,“她是你女人,她做的事说的话不就是你做的事、你说的话?!”
顺利祸水东引,陶南屿施施然站起。今夜的闹剧,或者说这段时间的闹剧,终于都结束了。
“别再来找我,别再打我妈骨灰的主意。”她一字字说,“再来的话,我不单会报警,我还会把所有事情全都说出来。”
她转身离去,还未开门,身后叔伯们跟陶英杰吵嚷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浪潮一样推着她和乔慎匆匆逃离。
夜色清凉,隐隐有雾。陶南屿走得太快,差点在台阶上踏空。乔慎紧抓住她的手,把她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