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页

后来,他后悔了。

他童年时在阴冷的祠前独自过夜,跪到膝盖青肿,被许明川当成讨好前妻的工具,吹毛求疵责叱虐待时,他内心没有半分触动。

可是,当他连夜回到栎城,见到已经不认识他的言月,听言高咏说,她很怕你离开,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一直闹着要找你。

他内心第一次,有生以来,涌起一种强烈的痛苦,那样的浓烈,沉到那时的他压根无法承受。

小孩子在还懵懂的时候,便已经弄丢了自己拥有的唯一一颗、最宝贵的糖。

后来,他紧抿着唇,对言月重新自我介绍,“我叫许映白。”

言月神情茫然无措,小声说了句,“你好。”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并且选择了远离他。

之后,他从男孩长成少年,再到男人。

也见她从女孩长成少女,情窦初开,然后自然而然,作为一个女人爱上了其他男人。

意识到他爱言月时,他想,那或许是他迟来的报应。

许映白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随之而来的不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悸动和甜蜜,而是无边的痛苦和煎熬。

他安静旁观着,旁观着言月和秦闻渡朝夕相处,旁观着她和他表白,旁观着他们交往,内心如一潭死水。

他一直活在痛苦里,再多一点也无妨。

直到她真的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