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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远之皱眉道“这么说我近来一直都在军中?”

那兵士又道“对呀,咱们这仗都快打一年了,之前你一直都默不作声的跟在郝医官身后忙活,还真没看出来你竟有如此勇气!”

杨远之捂着剧痛的脑袋,心道“怎么回事,难道我记忆里的那些画面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她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便觉得头疼欲裂,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她这一睡整整昏迷了一天,直到被人叫醒发现已是第二日清晨了,兵士叫她一齐去大帐中听令。

经过一日的休息,杨远之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她与十余名兵士来到大帐中,随着他们一齐向立于身前的季红妆行礼。

“众将士不必多礼”季红妆道,众人顿时站直身子恭敬听候,只听季红妆又道“我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是出去与白梁军队拼死一战然后以身殉国,众将士敢否与我一同赴死!”

十余名兵士连眼睛都未眨一下齐声道“末将愿为前躯!”

季红妆点点头又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但这一役我们却不能死,必须有人活着将这些信息带回万燕国,否则若是被匡治那反贼回去反戈一击,我万燕国危矣,万千百姓将陷于战争的泥潭,众将士听令!”

“末将在!”众人齐声道。

季红妆取出一支小小的竹制箭筒,对众人道“我将此次出征的情况已写作血书,上附本将军印,若我身死,你们切不可报仇,把这个带回去呈给燕王,这是军令!”

众兵士听完季红妆一番话,皆单膝跪地流着泪道“末将领命!”

季红妆又道“穿过此处密林,向西而行便是两国的交接之处,那是一片人称鬼泽的地方,虽然极度危险,但白梁军队却不敢轻易追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大家都准备一下,辎重都扔了,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便出发”

一路上,杨远之都沉默不语,她走在队伍最后边,一刻不停的尝试着摧动劲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感应不到任何天地间的灵气,而且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足足行了两日,她们才走到密林的边缘,季红妆挥手让大家停下,观察许久之后才道“前方便是鬼泽了,大家一定要当心,若踏错一步便会陷入泥泽无法逃离”

众人点头称是,将季红妆围在正中央,小心翼翼的开始朝鬼泽中而去。杨远之抬眼望去,前方是一大片荒地,荒地中许多地方波光粼粼有好些地方寸草不生,都是深不见底的沼泽。走在最前面的兵士半蹲着以腰刀先探路然后再踏脚而上,就在她们步入鬼泽没多久,突然身后的密林处传来一阵尖啸声,杨远之回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箭矢自上空铺天盖地的朝她们射来。

兵士们听到声响立马将盾牌高举,将季红妆挡在盾墙之后,箭矢‘剁剁剁’的钉在盾牌之上,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无数身着黑色甲胄的兵士从密林中涌出,朝着杨远之这方追来,一边呐喊一边放箭射击。

挡在季红妆身前的两名兵士被斜插进来的利箭射中,顿时栽倒在地丢了性命,杨远之望着正步步逼进她们的敌军,伸手拽住季红妆便往鬼泽深处跑,一边大声道“都踩着我的脚印走!”

杨远之虽然劲气全失也无法调用神识探查,但她却隐隐凭着感觉便知道哪处是沼泽哪处是实地,她有些想不起是谁跟自己说过天地间本就是一个完美的阵法,而鬼泽之上的种种陷井在她看来是如履平地。

但这片鬼泽对于白梁军队则如同阎王催命符一般,数千人涌入鬼泽之中,刚跑出不久便有数百人突然往下一掉,彻底消失在沼泽泥潭中。

这时,身在密林中一名骑在马背上的女子,眺望着远处的鬼泽突然出声道“不必再追了,收兵”

杨远之领着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消失在鬼泽深处,见后边已无追兵到来,她才喘着粗气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去却发现季红妆面色惨白,惊道“红妆,你怎么了?”

季红妆却没有出声,身体摇晃几下便向一旁倒去,杨远之连忙伸手将她接住,瞳孔一缩见到季红妆肩后的铠甲处竟有鲜血渗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身旁的兵士们见季红妆晕倒,皆围着两人着急大声道“将军!”

杨远之抬头朝四周望去,见远处有一片森林,忍着脑袋传来的剧痛将季红妆背起,朝众兵士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退到那林中隐蔽起来”,兵士们迅速列好撤退队形,跟着她疾步而行穿越沼泽向那森林进发。

这个世界没有劲气,杨远之自己的伤还没好背着季红妆赶路非常吃力,但她不愿将季红妆交给一旁的兵士,只咬牙背着季红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望山跑死马,她们却一刻也不敢停歇,足足行了两个时辰,才来到远处的那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