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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婷见祁秋难得一幅严肃愁苦的模样,知道他都在担心什么,神秘笑道“放心吧,我已有一计,这几日都不必再前往玄霖塔探查,我需要些时间来推演和做准备,你们照常多加留意各处动向便是”

第二日一早,凌霜还在自己房里就听到楼下大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她黑着脸便下了楼,昨夜贤婷屋里月光石亮了整整一夜,而杨远之也奇怪的没有回来,两边的情况她一点忙也帮不上,于是决定去将门外扰事添乱的人统统赶走,至少能还贤婷一个安静。

没料到刚推开大门踏出门槛,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给堵了回来,而外面的人群见里面有人出来,更是推攘得更甚,他们手中都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拜帖,都吵着要见幽兰先生。凌霜赶忙将大门关上,问向左右的侍女这是什么回事?

一名侍女恭敬的答道“回姑娘的话,今天早晨天还没亮便有人上门来递帖子,但昨日幽兰先生有交待过不再收任何拜帖,那些人也不走,只在门口嚷着什么莫长老之类的话,后来人越聚越多,我们连门也不敢再打开啦”

凌霜听完心道不好“定是他们知晓了昨日贤婷请莫兴怀上府之事,这才不依不饶”,正思索着,忽然听见门外本就杂乱的声音变成激烈的争吵,接着便听见有人动手打了起来。凌霜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处理,她觉得再任由他们闹下去,怕是会影响到她们进玄霖塔救人的事,于是便转身上阁楼去找贤婷了。

进了屋却瞧见贤婷盘膝坐于屋子正中,她的身前悬浮着两个小巧的玉牌,而贤婷正全神贯注的朝着其中一个输送着劲气,凌霜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立一旁。好一会儿后,贤婷才收了劲气,将两个玉牌分别置于早已准备好的阵法当中,做完这一切,贤婷才舒了一口气,朝凌霜道“怎么了?满脸的担忧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霜摇头道“目前还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是好事”,当下便将刚才发生的事跟贤婷说了,贤婷听罢却嫣然一笑道“这可是好事,我们的救人之计还得全靠门外那些人呢”

听得贤婷这样说,凌霜先是细细思索了一番才道“昨日你是故意将莫兴怀送到门外的,所以今日会有这番景象也是在你的意料之中,但我还是不解为何你要这样做呢?”

贤婷满眼赞许的看着凌霜道“不错,昨日我请莫兴怀入府论琴之事,相信在他回去不久便传开了,我想还有不少人去往莫府打探究竟,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那些自命风雅之人会觉得既然我能与莫兴怀论琴道,自然就有可能答应他们的邀约,我已交待下去既不再收任何拜帖也不要赶他们走,他们闹得越厉害越好,凌霜你现在就下去一趟,朝门外这么说”

凌霜听完贤婷的话之后是由衷的佩服,贤婷竟然在昨日帮助祁秋使调虎离山计之时,已考虑到之后的这许多事,并提前埋下伏笔,这头脑真非一般人能及。她来到门口,将门支开一个小缝,朝外边问道“你们中有莫府来人吗?”,问完也不管众人的回答,直接又将门关上了。

这一个轻描淡写的问话像是在人群中甩了一记雷,有些脑袋灵光的已经飞快的回府,将这个消息赶紧向自家大人禀告。

贤婷所在的阁楼门外整整闹腾了三日,这三日莫府门前也是车水马龙,门房来回奔波于春江客栈传话腿都快断了。莫兴怀的心情可谓是好到不行,他还没从与幽兰先生谈琴论道中的陶醉中恢复过来,又被无数的奉承与嫉妒之声给淹没,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成就感,而这种感觉跟因实力的尊崇所带来的成就感是有极大区别的。

到得第三日,连他的一些长老朋友也来找他了,他们有些并不懂琴也不懂风雅,只是听闻幽兰先生不仅是难得一见的才女,更是位绝色佳人,素闻她从来不与任何人来往过密,性子冷傲,听说莫兴怀竟然与她搭上了关系,纷纷前来唆使莫兴怀在府上设盛宴将幽兰先生请来共聚。

莫兴怀刚开始皆一一反讥而回“幽兰先生是什么人?会来参加这种饮酒作乐的宴会么!”,到了后来,让他设宴邀请幽兰先生的呼声越来越高,莫兴怀感到压力山大,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小九九,也想试试是否幽兰先生真的会答应自己的宴请,于是在第四日一早,他便派门房拿上自己亲自写的礼柬去往幽兰先生的住处。

第四日堵在阁楼外的人较前几日少了一些,情绪也不再那般激动,甚至有好些搬了坐椅往那门口一放,边与旁人闲聊边等着看情况。突然间众人只觉不远处光照逼人,一个门房打扮之人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他单手托起一卷礼柬,骄傲的穿过人群,径直挤到幽兰先生的大门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