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极寒移出,在沉静了数十息后,杨远之的身体开始如鲸吸牛饮般吞噬周围的天地之气,曲疏程之前藏于她体内的一部分劲气也纷纷而出,都被杨远之一丝不落的吸取转化。数里之外竹尖上的白晨这时也收了功,他静静立于黑夜中感应着杨远之那处的动静,默默道“是一位天赋无量的青年人呢!”
在这个夜晚有所收获的可不止杨远之一人,就在白晨专心致志在竹尖起舞的时候,在许梁剑堂已经练了十日剑法的凌霜突然觉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异动,若有似无,当她凝神去感应的时候却什么也抓不到,当她收回神识全身放松的时候又能很明显的感应到它的存在,这份异动让她这些日子以来推导剑法遇到的难题竟一一得到化解,它就像一颗启明星照亮了黑暗的道路。
凌霜眼神清亮,就着这份感悟在原地舞起剑来,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身影与竹尖上的白晨渐渐重叠。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前去客堂打扫的岙剑宗弟子一只脚刚踏进杨远之所在的那个院子,便毫无预兆的朝前滑跌而去,后背挨在地面溜出一小段才停下。这是个入宗尚不到半年的年轻弟子,他打扫这处足有百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吓得心脏突突跳响个不停。
他仰躺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扫帚,睁着大眼睛一动不敢动,直到丝丝冷气遍布到了全身,他才猛的一下跳起来,却又摔了一个大跟头。在短暂的惊奇后,年轻的弟子便在冰地行动自如了,他高兴的叫来自己的师兄师姐们,不一会儿院落已聚了好些人,兴奋的闹个不停。正打闹着,忽然远处传来了三声浑厚的钟声。
听到这钟声响起,岙剑宗各处的弟子都纷纷停下了手中事,不约而同的朝着一处飞奔过去。
雨纤自然也听到了,她将铁剑一收便往剑堂跑去,师叔在剑堂没日没夜的练剑,令她很是惭愧,也备受鼓舞,这十日她一改懒散,进步斐然。
当她来到剑堂,凌霜正在剑阵外调息,雨纤道:“师叔,议事钟响了,咱们一同过去吧!”
凌霜不解道:“去哪?”
雨纤却抱住她一只手臂拖着她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当然是去习武场了,去晚了师傅会不高兴的,他肯定又要唠叨个没完。”说到这里雨纤突然就顿住了,师傅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想到这里她情绪徒然跌落,死死抱着凌霜的手臂默然不语。凌霜也感觉到了她的难过,却也不知如何安慰,憋了半天才道“别磨蹭了,快走吧”
这番生硬的言语听在雨纤耳里却是亲切无比,每每这种时候许梁也是板着一张脸训斥“快些走,总是磨磨蹭蹭的”
她仰起脸应了一声,又带着凌霜快速赶往习武场了。
习武场是岙剑宗内很大的一片开阔地,供弟子们平时修习切磋,场中布有阵法,能够承受五段强者的攻击而不会涉及到四周。当凌霜她们到达此处时,已经有许多弟子在这里了,还不断有弟子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不一小会儿诺大的习武场便挤满了人头。
习武场有一处约百余级的台阶,台阶上摆放着石制座椅,那是宗主和长老们的位置。凌霜与雨纤立在台阶下最靠前的地方,等待着宗主的到来。从周围弟子的低语中凌霜得知先前那三声为议事钟,只在有重要事项时才会敲响,所有弟子闻声必须立马赶到习武场。
没过一会儿,白晨与几名长老便出现了,习武场上的上千名弟子也全都安静下来,恭敬的立着等侯宗主长老们说话。
见人已差不多到齐,一名素有威严的长老向白晨行礼后来到台阶前,对着台阶下的众弟子道“再有几日便是五峰大会了,相信每位岙剑宗弟子都知道此事,我便不再多加赘述。还是照老规矩来,今日要选出五名弟子参会,二十岁以下的弟子均可上前来到这习武台上,一柱香后还在台上的五名弟子便代表岙剑宗去参加今年的五峰大会!”
话音刚落,便有数名弟子从各角落掠出跃上了习武台,雨纤望着身旁站得笔直的凌霜悄然道“师叔,你快上去啊”
凌霜“我为何要上去?”
雨纤正欲回话,只听先前那说话的长老又道“还有没有弟子毛遂自荐,若是没有”
“刘长老请等一下,还有我们!”雨纤忙拉着凌霜也来到台上,刘长老认得凌霜是前些日子来宗门的贵客,盯着一旁的雨纤道“休得胡闹!”
这时也有人认出凌霜并不是本宗弟子,窃窃私语起来,台上一名青年当先道“五峰大会特为五峰门派弟子而设,外人参加极是不妥”
他这一开口立马有许多台上台下的弟子也道“是啊,虽然每年咱们排名都不好,但也不能找个外人去参加吧”“小纤儿怎么也跑上台去了,她修为还不到二段吧”“赶紧开始吧,实力不够也没什么丢人的,敢于上台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