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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会儿,那名弟子才去而复返,同时还有两名短须中年男子也一路跟来,他两人都是许梁的同辈师兄弟,平素与许梁的关系也最好,他们早已从陨山之中回来的武者处听说忠义堂劫杀了本门弟子,而许梁自当场拒绝了加入联盟后便再无人见过他,岙剑宗弟子对此无不愤怒,也猜测到许梁可能凶多吉少了。有性子急的提出要前去忠义堂要个说法,但都被宗主阻止了,一是当日文彥已亲手当众击杀犯事的忠义堂弟子,此番他们就算前往忠义堂也没什么用处,二是现下岙剑宗正是危机时刻,不能再与别派积怨。

这两名短须男子在见到信物的时候无不心如刀绞,这信物被人送回宗门,也就表明了许梁已身故的事实,当那名弟子前来通报的时候,他们正在宗主大殿中与长老及宗主商议要事,听了弟子的述说后,便要求要去见见送信之人,宗主叹息一声道“去罢,将送信之人直接请到殿上”

两人来到山门前,见前来送信物的是一位年轻公子和一位执剑姑娘,迎上前朝两人抱拳道“多谢二位专程前来送回许梁师弟的信物,二位里边请”

杨远之与凌霜便跟着两人一路往上,直朝宗主大殿而去,一路上见岙剑宗内景色壮美,天地劲气充沛,的确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偶尔遇到修习功法的弟子也是彬彬有礼,远远的便朝她们这方向抱拳,杨远之不由得暗中点头。凌霜的心里却有些复杂,看着岙剑宗内的弟子们,她也想起了自己在忠义堂内修炼的日子,如果杨远之所说都是真的,忠义堂的人先是杀了岙剑宗弟子欲夺人剑谱,而后许梁又为文彥暗算而亡,那自己作为忠义堂之人,这时跑到岙剑宗归还其剑谱,是件多么讽刺的事啊!

之前她答应和杨远之一同前来之时也没想那么多,最近这些日子先是遭到了自己师兄的设计,路上又听到了一些关于忠义堂的传言,心中已有所动摇,而且与杨远之接触这么些天下来,觉得他人并不坏,决非文彥来信所说是个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之人。但既已来到了岙剑宗,也只能继续将事情办完。

来到宗主大殿,杨远之瞧见一位发白须白的老者立于当中,而他的周围聚着好几个中年男子,那白发老者应该便是宗主了,而其他人应是岙剑宗主事的长老,只是不知为何,杨远之感觉到他们之中蔓延着非常凝重的气氛,这气氛绝不是听到许梁的消息后有的,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已经在这里讨论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时间还不短,不过这却不是杨远之该管的事,她只想前来了却许梁的心愿。

岙剑宗宗主名叫白晨,年岁早已上百,也是岙剑宗唯一一名修为五段之人,他见前来送信的两人已来到殿中,和颜悦色道“多谢两位小友,想必你们是许梁生前见的最后之人,不知他可还留下什么遗言”

杨远之点点头,先从怀里取出一破旧的羊皮卷轴递给白晨,白晨怎么会不认得那羊皮卷轴,这还是曾经他亲手将此物交到许梁手中让他以性命保管的岙剑宗不外传之剑谱,他有些不敢相信杨远之居然是来归还剑谱的,直到接过羊皮卷打开一瞧,内心已是惊得无法形容,再抬头看杨远之时眼神已是大不一样。

杨远之还了剑谱,又将岙剑宗弟子与许梁在陨山里所遇之事讲了一遍,然后便不再说话。白晨道“忠义堂弟子劫杀我宗弟子,而后被贤家小姐拆穿,再到文彥出手这些事我们都已打探清楚,唯独这后边许梁之事,今日才得以知晓实情,我代本宗上下感激两位小友的仁义,之后我也自会去忠义堂找那文彥对质!”

白晨说完却发现一直默不作声的那姑娘脸色有些不好,关切道“这位姑娘是?”

凌霜见白晨问向自己,脱口便回答道“我是忠”

“她是在来的路上中了些暑气,有些不太舒服”杨远之见凌霜那句忠义堂就要说出口,连忙打断她道,同时转头朝凌霜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示意她不要说话。

白晨又道“既是如此,那二位小友就在宗内歇息几日,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宜聊表谢意”

杨远之道“那便打扰贵宗了”,说完便拉起凌霜的袖子跟着岙剑宗的弟子去往客室休息了。

路上杨远之见凌霜闷闷不乐,知她是在思索忠义堂之事,但如若现在她进行劝说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等岙剑宗弟子离去后对凌霜正色道“姑娘,剑谱已经物归原主,许梁前辈最后嘱托的心愿已了,你既履行了承诺,我也不会食言,只要你开口我便随你立马出发去忠义堂”

凌霜心里本就郁闷,听了杨远之的话更是无比烦躁,她大声喝道“谁说我要立马回忠义堂了!让开,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一挥剑将杨远之粗鲁的赶向旁边,一跺脚三两下便跃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