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

“狗日滴,学杀猪好!”

……

母子俩聊杀猪聊得像打了猪血那样兴奋,杨思情走进来,杨有官马上改口高兴地喊她:“姑!”

杨思情哎一声,掏出兜里用油纸包裹的话梅,喂他一颗,拿一颗给王秀兰,自己也吃一颗。

王秀兰嘬着话梅说:“你进来干啥?出去陪你男人。”

杨思情懂循序渐进的道理,先不问户口本的事,先问杨思国吊死的事:“我进来问你我哥吊死的事儿,这个事儿扯上你们给我定亲那事儿,蓝巍本来就挺不高兴我定亲那事儿,我不敢当他的面问你。”

“你跟他说那事儿干啥嘛!”

“那事儿瞒不住。早不跟他说,这次回乡他也会从村里人口中知道。”

王秀兰想想她说的也对,问她:“你在北京咋知道你哥吊死滴事儿?”

杨思情瞎七八说:“我去年年末在北京偶然遇上这边的老乡,这才知道我哥早两年就吊死了,过完年就马不停蹄回乡看看你们。”

王秀兰悲从中来,大吐苦水:“你个木有良心滴,那年寄信到生产大队,连个北京地址都不写,额想跟你说你哥滴事儿都木有地方说,你哥滴丧事还是拿你寄滴二十块钱办滴。办完丧事,家里就彻底断顿咧。他们仨饿得一天到晚哭,额那阵子挨家挨户讨饭,到大队闹了好几回,队里才肯赊点粮给额们家。”

一想到那段不是人过的日子,她就直掉泪,拉起围兜擦泪。

杨有官看顾着火塘里的火,默默听她们说话,火光在他早熟的小脸上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