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内疚,今日又知道,原来自己这未婚妻子自小过得这么苦。
谢泠屿替她感到心酸。
可她并未怨天尤人,依旧笑靥如花,一双清眸不染尘埃。
谢泠屿像对待稀世珍宝,摸了摸崔寄梦发顶,“表妹,你受苦了,你放心,将来我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疼!”
崔寄梦更难受了,她做了那样不知廉耻的梦,可次日二表兄却对她依然这么好,如何不叫她内疚?
她往后缩了缩,离开他粗粝掌心,试探着问他:“二表兄,若我总是梦到自己做了错事,会怎样?”
谢泠屿乐了,“祖父生前常说,凡事问行不问心,我还梦到过在山上当贼寇呢!”
这话叫崔寄梦豁然开朗,也是,那只是梦,尽管不该但并未发生,只要她恪守本性不逾矩,就还是个好姑娘。
内心挣扎因这句话暂时得以纾解,她感到久违的平和,更是下决心要尽早摆脱梦境,回归平静。
上次服过采月抓回来的药后,一连半个月,她都不怎么做梦,想来那位大夫医术果真超群。
正好医馆在城西,她可以顺道去寻个人,一个可能是故人的人。
这厢谢泠舟独自回到佛堂。
他本想回沉水院,但那与皎梨院仅一墙之隔,离她太近了,不宜静心,且只要一看到寝室的卧榻,他就会想起晨起时被弄脏的凌乱被褥。
只有佛经能助他驱逐杂念。
然而一迈入佛堂,立在佛像下,谢泠舟就知道自己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