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头发也没有干,季挽手里端着洗衣盆,里面是在浴室洗好的换下来的脏衣服。
经过床位时顺手拿了几支衣撑去了阳台。
晚夏的深夜,夜空星星寥寥几颗,头顶像悬挂了一块巨型的深蓝宝石,风吹不散大块的乌云,月光稀疏。
季挽伸手从盆里取衣物时,不假思索先拿了路寂的那件衬衫,扯着衣领抬高用力抖开。
林雨眠推开阳台的门走出来,一眼看到他手里抖得平整干净的宽大衬衫,想到了什么,身体靠在扶栏上,笑着说:“给校草洗衣服呢。”
季挽抖好了衣服,用衣架撑起来,抬高手臂挂到晾衣杆上。
“人家好心借我穿,我总不能洗都不洗就把脏衣服还给他。”
林雨眠挑眉,轻轻点头:“是该洗,不过季季,你对路神印象是不是挺好的。”
季挽又拿一件衣服用力抖落。
林雨眠看他不回答,也不介意,自顾自继续说:“你看,今天在ktv你谁都不找,偏偏找路神帮忙,后来在外面还跟人家聊的那么开心,现在回来了,还亲手给他洗贴身衣服,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你跟第一天见面的人就熟络得这么快的。”
季挽又晾好一件裤子,侧身瞥他一眼:“有屁直接放。”
林雨眠看着他清冷漂亮的侧脸,皱皱眉头:“也没什么,就是晚上在包间时,沈景突然问我,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他还说,你长成这样,外面也一直有很多不干不净的传言,当然,我立刻就反驳了他,还让他道歉了,不管外面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说你一个不好的字眼的。”
季挽嗯一声,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你反驳得很好,为父很欣慰。”
林雨眠看他这样,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你没受他们影响就好,管他们怎么说呢,都是些垃圾。”
季挽把所有衣服都晾完,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赶快去洗澡,睡了。”
一夜无梦好眠。
只是或许是前一天晚上玩得太累的原因,早上好几个闹钟都没有把他们叫醒。
没去玩的赵飞也睡过了头,三人一起在宿舍兵荒马乱,匆匆抹了把脸,随便套了两件衣服就往楼下飞奔。
踩在老师点名前狗狗祟祟溜进教室,赵飞瘫在椅子上,喘得快要断气。
林雨眠也喘,但明显没他严重,在一旁瑟:“让你平时注意锻炼,好歹学我打打球什么的,就你这体质,也不怕被你女朋友瞧不起。”
赵飞胸膛极速起伏,还挡不住他骚气的笑容:“这你倒不用替我担心,然然不知道对我有多满意,真以为哥哥我‘夜五郎’的称号是浪得虚名吗。”
然然是赵飞的女朋友,据说高中就开始谈了。
大清早就在这开黄腔,林雨眠挪挪屁.股远离他,生怕自己的清白被他那边不纯洁的空气污染了。
转身时看到也在旁边平复气息的季挽,平心而论,比起赵飞那老水牛似的拉长腔,季挽喘得就好看,也好听多了。
他脸小,皮肤又白,细腻光滑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因为刚刚快跑过,血色上涌,脸颊上有两圈很明显的粉红色,嘴唇也像是两片形状饱满的花瓣。
别人脸红像是生气的关公,他的室友倒好,自内而外的染上了胭脂色,白里透着粉,鬓角流下来的小汗珠仿佛都带着香气。
“咔嚓”。
轻微的相机拍照音效在耳边响起,季挽眼皮动动,侧眸扫向旁边的人。
林雨眠收起手机,竖起食指挡住鼻尖,嘿嘿笑:“就一张,太好看了,没忍住。”
季挽没理他,反正林雨眠从以前开始就喜欢对着他拍来拍去,他早就习惯了。
前头老师抽点完了花名册,已经开始讲起ppt。
清朝的阳光微凉不躁,透过玻璃洒进来,给坐在窗边的人勾出一圈浅金色的柔软光影,季挽半阖着眼皮,没睡醒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慵懒。
上午两节大课,中午三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下午林雨眠跟季挽一起上选修课,赵飞跟他们俩的选修课不同,就先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