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不流看起来游刃有余,但在这方面其实相当保守。他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只有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绝对信赖的人面前,才能够交出自己的全部。
驯服一只猫咪需要一周,一月。
而驯服颓不流,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是一生。
现在已经很好了。
不要再得寸进尺。
贸然行动只会吓到他。
灰霁站在原地,死死克制住自己脑海中的疯狂念头。
颓不流有些古怪地看了灰霁一眼,但并未过多评判,越过对方赤脚进了浴室。
颓不流一向惜时如金,但这一次却洗了很久。足足过了四十分钟,他这才打开浴室门出来。
他穿了一套藏青色滚白边真丝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眼眸水润,目光比平日里柔和了几分。
灰霁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看着颓不流朝他走来。仿佛是野兽巡视自己的猎物,在评估要从哪里下口。
颓不流垂眸扫过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去洗。”
灰霁“嗯”了一声,过了好几秒才收回视线,越过颓不流进了浴室。
门外,颓不流心跳有些加速。
他自诩无所畏惧,但刚才被灰霁盯着,却几乎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本能地产生了恐惧。
恐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颓不流从来不是会被恐惧打倒的人,越害怕、越不安,越是会令他迎难而上。
他喜欢行走在悬崖边,在极致的危险中,掌握一切的行为。
他知道灰霁不似表现中那么善良,但他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