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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霁再也忍不住,冲到卫生间里一阵干呕。

真是讽刺。

满室虚伪的豪门里,只有颓不流一人对他真心。

灰霁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喷了一遍又一遍的消毒液。他洗得双手几乎发白,这才终于不再自虐式的清洗。

自来水哗哗滚入下水管道,灰霁双手撑在台面,抬头看向了镜子中的那张脸。

冰冷阴沉,宛如一具被盛大装点的尸体。

他后悔了。

他不该让颓不流来的,看到他如此肮脏丑陋的模样。

等等,颓不流——

他刚才竟然丢下了颓不流和一堆烂摊子,自顾自地躲了进来。

灰霁顾不得抑郁,连忙转身离开,却在开门的那一刻愣住了。

颓不流独自站在走廊,他手里拿着一盘小蛋糕,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晚上我没吃饭,”颓不流扬了扬手里的蛋糕,语气随意仿佛闲话家常,“陪我吃点东西?”

仅仅是看到颓不流,灰霁身上的焦躁不安,就尽数被抚平。

他喉头有些发紧,很轻地“嗯”了一声。

颓不流和他一起穿过宴会厅,来到一处无人涉足的甲板。

今夜天空阴沉,不见一粒星星。

脚下海水汹涌,仿佛深渊巨兽的血盆大口。

豪华游轮停泊在海面,宴会厅里,富豪们再次唱起了歌舞。

颓不流坐在甲板上,安静地看着身侧的灰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