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的回程,向梧并未能跟我说上话,他坐在最后一排,一个人低头玩着手机,我则被龚天成拉着,强行塞到了人群之中。
班长女默不作声地给我让开位置,想让我坐在苏沛身边,好在龚天成是个没眼力见的,丝毫没觉察到班长女拼了命的暗示,一屁股就坐在了苏沛旁边的那个座位上,头发一撂,我知道,他要装逼了。
最终我坐在了他们前面的位置,手机微微震动,我知道,是后排的向梧给我发信息来了——
“感觉你心情有点不好,怎么了吗?”
这话说得,令我颇感意外,我向来不觉得我是个情绪很外露的人,在场,就算是我的朋友龚天成都没有觉得我有“心情不好”,向梧他……难道一直在观察我吗?
“何以见得?有依据吗?”心思被戳破的感觉是不大好的,我打字的时候力道都比平常要大一些。
“没有,就是看你的表情,感觉。”发完这句话,向梧又发来一个瑟瑟发抖的表情,“就是……我离得太远了,不知道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刚刚出了什么事吗?”
其实当时我明白向梧是好意,他或许希望我能够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但他实在是有些过于不善言辞了,以至于给人一种自说自话的感觉,扯了扯嘴角,我甚至都已经忘记我是怎么打下那几个字的了:“没出什么事,不过,你观察得还真是蛮细致的,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明知道这话可能会引得向梧伤心,但那时,我还是毫无负担地发了出去。
其实,比起记忆中那些本就让我心中充满了阴霾的事情,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更令我感到不悦。
我苦心伪装了这么些年,本以为能够站在更高的角度,以俯瞰的视角去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
现在却忽然出现一个家伙,跟我说:“我察觉到了你的心情?”我不会觉得庆幸,甚至会感到可笑。